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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着他们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填写那张同卖命契约无异的登记表格,顾雷却只想哭。
接着,等表格收齐后,一个身穿蓝色镶金边华美军服、只是简单带着防毒面具的帝国军官,就走出来站到黄色气团的边缘,示意实验体们集合排好队。
等由实验体组成的方阵大致成型,黄色雾气立马残酷地翻涌起来,越来越浓,凶猛扩张。
边缘的几颗杂草好似没触碰到便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枯萎,最后化为几滩冒泡的黄绿色液体。
但军官就像长跑比赛的裁判一样,高高地举起了一把信号枪。
对毒气毒性一清二楚的他,脸上竟浮现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微笑,就好似自己真是在“以工代赈”一般。
至于那些实验体们,也都像选手一样做好了起跑姿势,一脸紧张亢奋,充满了对奖品的强烈期待和极度渴望。
眼前这残酷地一幕,居然真就像是在举行一场欢乐的长跑比赛一样,弥漫着一种既乐极又哀极的可怕气氛。
下一秒,军官笑意愈浓,用力扣动了扳机。
“砰——”
先是一声刺耳的枪响响彻山间。
后跟着的,是一片撕心裂肺的刺耳呼喊声:
“冲啊——”
“冲啊,冲啊——”
“冲呀——”
“啊啊啊,冲啊——”
……
又一声微不足道的怦然响声徒然响起,却是顾雷再控制不住,无力地直接跪倒在山巅。
他总算明白,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那天观战的那么多人都会那样两面三刀了。
他们不是不属于任何一派,而是任何一派都不再需要他们了。
他们本来就不是任何一派的人,甚至已不被当成卡缪拉共和国的公民,他们是弃民!
他们如今只有以成为兵器试验的实验体为代价,才能换取到微薄的、或根本就没机会领到的“薪酬”。
而他们在几年前,应该还是和他顾雷一样,是一个卡缪拉共和国的公民,乃至是一个比他还要光鲜的都市丽人精英、白领或富贾。
突然,又有“咯吱咯吱”的、让人牙齿发酸的骨头撞击声传出,却是顾雷自己的上下排牙齿在激烈打架的声音。
紧跟着,还有“滴答滴答”的轻微声响若隐若现传出,那是顾雷的眼泪正持续滴在泥土里的声音。
那是悲哀的泪水,那是愤怒的泪水,那更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