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不知道过了多久,现在才觉得所谓的八抬大轿就像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开车,颠簸摇晃,直颠得她脑袋发蒙,昏昏欲睡。
“落轿——”
在厉冰茹快要睡着的时候,总算听到了救星般的声音,要再这么颠下去,她真不能保证会不会在天龙堡二少堡主的婚礼上睡他个天昏地暗。
“请新郎跨轿迎新娘——”
喜姐的高嗓门声音一落,厉冰茹就感觉到整个轿身都往前倾倒,与此同时,大红轿帘被掀开,刺眼的光线直射进来。
轿门右侧停着一双红色高脚鞋,在流云似的裙摆下若隐若现。右窗口,有人轻轻叫了声:“小姐,到了!”
到了?那就是该下去了吧?
厉冰茹稳了稳心绪,低头钻了出去。
没错,在厉冰茹看来,她是钻出这个轿子的。
一只皙白修长的手落在她盖着红盖头的眼前。掌心宽大,骨结凸起,是一只干净利索的男人的手。大姆指指腹和指根微微泛黄,应该是长时间与物体接触时摩擦的痕迹。
他在家里也经常干活吗?可怜的娃,可怜的二少堡主。
厉冰茹直替未曾见过面的二少堡主哀叹。
“请新郎携新娘跨过巨火盆,从此红红火火,携手到老——”
新郎的手在等着厉冰茹,喜娘和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厉冰茹。
厉冰茹心里像踹了兔子,“扑通——扑通——”的狂跳,她虽然是个假冒的新娘,但这场婚礼可是真的,她怎么能就这样把自己的手交到别人手上呢?
可是若不交付,她又该如何走过眼前这一关?
“小姐……”右手边有女子轻声提醒。
厉冰茹点了下头,手往宽大的衣袖里一缩,就着细滑的面料一同交到面前的手上。
那只修长晳白的手陡然握紧了,像是某种惩罚一般,厉冰茹能感觉到红盖头之外的那一道寒冰如刃的目光,像是要刺穿红盖头,直接刺进她的心脏。
跨过了火盆,又跨柴禾,然后才进入大门。
进门之后,耳边一下子喧闹起来。厉冰茹透过半掩的红盖头可以清晰的看到脚下的腥红地毯以及两侧密密麻麻站着的人群。
那一种贵重,那一种奢华,带都给厉冰茹心灵上极大的震撼,然而她又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她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邵海辉也能跟她一起欣赏这场庞大繁华的聚会,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