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溢林颤颤巍巍地说道,毕竟在一台X光机面前,任何掩饰,都是徒劳无功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坦白。
贾忠全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那双豹目中的光芒,也一点点地黯淡下去,似乎是在叹息什么,又似乎是在憎恨什么。他的情绪很快便反应在肢体动作上,因为他的左拳,正不停地张开,又握紧,握紧又张开。再次开口时,他已经平复了情绪,只是这声音,也冰凉了许些:“这不怪你。我在以前徐局长,前些天见那两个大员时,也这样。”
“毕竟,我们生活在一个拥有五千年历史的国家中,许多东西,早已根深蒂固。就是你不想按它的走,你的上级,也会扯着你这么走,你的下属,更会推着你这么走。”
“孔圣伟大,是因为他提倡‘有教无类’,倡导‘仁’,前者,让知识不再被少数人垄断,后者,让生活在困境中的底层,看到了光。”贾忠全轻轻地捡起一粒白棋,“他的理论就像这白子,博爱、无私。与之相比,商君的学说,就如这黑棋,残酷、无情。动则株连,静则断足。前者华而不实,后者太过暴虐,故需各取所长。”
贾忠全将左右手的棋子捏在一齐,用一只手抓着:“汉武外儒内法,成就天汉威名,元帝不懂,外儒内亦儒,结果天汉从此而衰。王莽更甚,直接就要建这个乌托邦,结果新朝十五载而亡。”
“后人吸取了教训,并将新儒学进一步发展,这才有以后的盛世。”贾忠全放下了两粒棋子,“但接受一味药材的好处,就得忍受它的毒性。这毒性,就是对权力的惧怕,乃至最后,都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就像你们都怀疑,黄子祥是我杀的,但却没有人敢说,敢查一样。长此以往,落后,实属必然。”
“先执政的伟大之处,就在这里,他设置了独立于自己的护民官。虽然这与先生著作中的设想,仍相距甚远,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本来嘛,要按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我们早晚也能得到平等、自由。”贾忠全轻轻地抬起头,看着那漫天的红霞,“但现在,唉,《戒严法》的实施,不仅让罗代执政拿到了更大的权力,也让纪柱石、我,乃至你们,都尝到了甜头。”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除非流血,不然是无法关上的。”
“黄子祥看得明白,他无法接受这一切,所以自杀了。”贾忠全将视线,从天空,挪回到听得入迷的魏溢林身上,“这就是你们要的答案,不信,只管去查。”
“我信。”魏溢林点点头,但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