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人了。”
贾忠全虽一直在说,但棋却一刻不停,“啪”地一声,这一着,甚是狠辣,直接捅进了白棋的腹地:“你的心,乱了。”
魏溢林“嗯”地应了声,将白子随意一放:“投子认输。”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认输的人。”贾忠全玩弄着手上的黑棋,双眼的余光,一刻不离,面露疲色的魏溢林。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贾忠全轻轻地抓起手边的陶瓷茶杯,轻轻地转了一圈,似乎是在欣赏杯壁的油画,“古时,剑客对决,决定胜负的,往往并不是实力,而是心境。”
“是。”
贾忠全轻轻地吹了吹杯中的茶水,这白汽上升的速度,似乎又快了些。
“黄子祥死了。”贾忠全轻轻地放下茶杯,“怎么,连你也认为,他是我杀的?”
魏溢林的身子,就像被雷劈中一般,猛地一震,他虽然及时堵住了惊叫,但却堵不住,那惊慌之色,在脸上迅速蔓延。黄子祥,就是黄处长,在授衔后的第三天夜里,便在宿舍中上吊自杀了,待他被人发现时,尸体,早已冰凉。而令人不解的是,他的房间中,也没有发现遗书。
黄子祥是何等人物?说好听点,他是贾忠全的下属,但说难听点,他可以随时传唤贾忠全去谈话!因为他虽然比贾忠全低一级,但他却是直接向徐局长负责的!有权监视整个赤西南专员公署,及现在的仁安戒严司令部所有人的一言一行。所以说,比起已经被《戒严法》束缚着的何杰,黄子祥,才是贾忠全真真正正的掣肘。
贾忠全忽然放声大笑,他这举动,立刻引来了十米开外的卫兵的注意,但他们刚回过头,贾忠全手一挥,便又让他们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贾忠全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十一年了,你我虽有师生之谊,但实际上呢?我看你,每一次到我面前来,都是如履薄冰啊!生怕我剁了你似的。”
“我可有说错?”
贾忠全的眼睛,就如那高原上的雪豹似的,阴森、狠辣,又如一台X光机,将魏溢林的内心,剖切得清清楚楚,没有半点隐蔽的空间,或者,这就是老特情人员吧,毕竟,这姜始终是老的辣的。
僵持数秒后,魏溢林终于放弃了抵抗:“是。老师,您说得一点没错。”
“那你想过,造成你这种感觉的现象,应该存在吗?”贾忠全紧追不舍道,“或者说,你就真的认为,我单凭自己的好恶,就能决定任一下属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