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浑浑噩噩中又不知道度过了多少时间,耳边朦朦胧胧的听见有好几十号人吵吵闹闹的说话,其中几个我听的还比较清晰。
有个当地口音的男人在黑暗中急促的喊着:“快,快过来,这边还有一个,还活着的。”
声音在我耳边回荡,随即就看见了一片的雪白,用了很久,我才在脑海里找到了与它对应的东西,那是白面子灰粉刷的屋顶。
这是个老屋子的房间,房角还有黄色的水渍,白色粉末粉刷的油漆皮已经脱落了,一边的墙壁是涂了半身高的绿色油漆。
我躺在一张单人床上,这屋子不大,一共并排放着四张床,上面各自都有人,床边也都有人趴着,这是一家医院,只不过可能是村镇的小诊所。
窗外昏暗,但并不是下午,窗户是打开的,可以看见天空,天上乌云密布,有鸡叫声从窗外传进来。气味除过盖在我身上的被子那难以忍受的味道之外还有一种泥土的腥味。
我躺在床上,浑身乏累,硬是斜靠在了床头。看着病房里的老式钟表大概到了六点半的位置,就进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穿着白大褂,估计就是医生了。
女医生见我醒了,过来也没先说话,给我夹了一根温度计,随后取出来看了看,就说:“没什么大事儿,身上的划伤都包扎了,指头骨折伤也接上了。睡了好赖两天,一会儿吃了饭出去走走吧。”
我一脸的不解,不知道怎回事儿呀,这医生好像也没有想要主动告诉我的意思,见他在其他人旁边抄完单子就要出去,我连忙叫住了她。
“护……医生,这是什么地方?我……我。”我一开口就发现自己喉咙生疼,半天才憋出来几个字,自己已经给疼的脸上变了颜色。
女医生一拍脑袋,脸上微微尴尬的笑了笑,又走了回来:“奥,对了,还忘了问你了,这两天你一直晕着,也没法问。你是哪个镇的?还是说是上面县城的?发大水也不知道待在家里,给冲进水里,看你现在这样,哎,你也是运气好的,前儿个和你一起送来的,我这儿就不能下手,大腿都让石头片子给削断嘞。”
我硬是一句话没说,就听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黄河上游下了大雨,这雨是年年有,就在最近这几个月,大概时间就是我们进高楼的那一天。
大水一路下来,路过了平川县就吹塌了一座跨河的老桥,可是当时桥上还有十几辆汽车,这其中就有一辆路过的大巴,十几辆车加上三四十号人就被水卷进了河里,救援人员沿河而下找落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