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慎一怔,顺势向后翻身,和他拉开了距离。
一炷香之后,白堕终于彻底缓了过来。他站起来四处瞧瞧,才发现温慎所说的沟,足有一人半高。幸好底下全是落叶和干草,不然非摔出个好歹来。
他忍不住犯愁:“这怎么出去啊?”
温慎见他好了,便欲上前,吓得白堕腾腾往后退。
温少爷心思通透,当下把外面的褂子脱下来扔了,问:“行了吧?”
这回白堕主动迎上去,“你老娘下手也忒黑了。真看不出来,那么大岁数了,打起人来,跟二十岁小伙子似的。”
“注意礼数,”温慎面露愠色:“那是我母亲,你今天这样顶撞她,我都不知道回去该如何收场了。”
白堕毫不在意:“她不是要赶人走吗?正好,我就不回去了。”
“还说!”温慎更气了:“你今天这样一闹,这三个月来的刻意经营,全白费了。”
“有什么关系啊。整个泰永德,每一块地方、每一个人,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本来就都应该是你温慎的。”白堕说着,盘腿坐到地上,“只有这样,所有人才能一心一意,好好酿酒。”
“谈何容易啊。”温慎叹气,他跟着坐了下来,话里话外透着深深的无力,“我现在的经营,连父亲在世时的一成都不到。惕儿又贸然来了黔阳,眼下账面的钱周转不开,连饷钱都不知道要到何处去凑……”
“你等一下,”白堕终于忍不住问了:“这饷钱到底是什么?”
温慎:“饷钱是黔阳城的规矩,所有商户每年都要向黔阳王交饷。”
“付绍桐?”日头已经偏西了,白堕紧了紧自己的衣领,“为什么啊?”
温慎起身,清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然后开始收集周围的树枝,他边忙边回:“说是军费,保家乡父老平安用的。”
“放屁,这不就是明抢吗!”
白堕依旧在原地坐着,直到温慎看不下去,吩咐他起来干活,他才四处踅摸起来。
“要交多少啊?”捡了一会儿,白堕问。
温慎:“老商户每年五百,新商户头年交三千。”
“啥?”白堕手里本就没几根的树枝掉了一地,“四九城里三十个拉车的一起跑,跑一年也才勉强能赚回三千块大洋来,他张嘴就要三千?谁家能随随便便拿出三千块来?今年整个上黔阳,就你一家新商户吧?”
“本来是够的,”温慎没理会他的抱怨,只是愁道:“现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