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致远拍着妻子的手腕安慰。
“这两个月没有联系大哥,特后悔。要是我经常给他打打电话,结果会不一样。”
“人生无常,珍惜当下吧。”
“我总感觉是大来到深圳以后,大哥才不愿意在广东待了。我这样想对吗?”
“啧!你不能给偶然的结果找一个必然的原因,别二次伤害之后造成二次后悔、二次愧疚。”
“大哥出车祸时边上什么也没有,到现在也是,手机、钱包、证件甚至连衣服也被人(指医护人员)剥光了。”桂英可怜大哥,不由地又流下了泪。
“人能活下来就好,别计较这些。”
“那万一……活不下来呢?”桂英挺起身子瞪着致远问。
何致远答不上来,桂英又涌出了泪。给妻子擦了泪,致远握着她的手说:“人要用积极的态度面对消极的人生。想想当时我爸在永州医院临终住院的时候,我觉着自己不幸、我妈可怜,可那个病房里得重病的全是比仔仔他爷爷年纪小的。你选墓碑的时候我哭成啥样啦,等埋葬的时候我发现咱爸左边的人死的时候是五十二,右边的墓碑上写的年龄是三十七,比咱爸还小!英英你还记得吗,那片墓地里还有个十二岁小孩的墓碑?”
“记着呢。”
“大哥折腾了一辈子,恐怕也用尽力气了,努力到个人能力的极限,不遗憾了!生命的长度不够,我想大哥的宽度和深度,应该够了。我们要做的,是尽人事,听天命。”
“我哥太可怜了,年轻时在家里不受待见,谈恋爱结婚生孩子样样不顺,这些年办厂子个个倒闭,现在刚到半百又出车祸……”桂英哽咽着说。
“这几天你老说大哥可怜、大哥可怜,我一点不觉得!反过来,我还有点羡慕他。他国内除了新疆西藏几乎跑遍了,国外也没少跑,他见过云南人怎么种植、马拉西亚人怎么生活、泰国人怎么做小生意……他跟泰国僧侣拍过照,参观过韩国工厂,爬过日本富士山……在国内他一有空爬名山、逛寺庙、去旅游区、逛商业街,每次他来咱家,我听着他那些游历,特别羡慕,甚至有点嫉妒。他见得多,看过的生活状态、民族风貌、语言信仰不止深圳人这一种,我想他比咱们要包容开放得多。我曾经问过大哥,我说你有没有考虑过另一种生活——上班、开个小店、在某个城市固定下来,他很不屑地摇摇头,他说他喜欢现在的生活方式——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厂子忙起来忙工作,厂子稳定了出去玩。我猜,如果大哥想要找个媳妇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