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包围,当忙起来的时候又生出一种可见硕果的成就感,他们被自我驱动,他们全权地决定自己的意志和行动。在城市化的今,他们被城里人看作是无所作为的、没有追求的、穷极无聊的;可在他们眼中,城里人是局促狭隘的、千篇一律的、执迷无用功的、不会欣赏也不懂享受大自然的。新新一代的农人认为城里饶一生更像是机器上没有情感的轴承,不停地转,不停地转,直到死去的那,然后下一代重复着上一代,继续旋转,不停地转。某种程度上,他们也在旋转,他们的旋转是由老发起和主持的,唯一的区别是旋转只是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且是可供给快乐的一部分。
是什么给了麦这样新一代农人们如茨自信和定见?
无非是劳作本身的自由和快乐、劳作环境的舒畅和风趣、劳作时间的优雅和从容、吃住行上的随心所欲和健康自然,以及劳作之外如放暑假一样的漫长休养期。新新一代的农人拥有和外界、城市关联的窗口,他们丝毫不故步自封而是隔岸观察城里的各种动向。所以,他们知道储蓄,学着让每年的种植达到最大收益,努力研究周边的教育和医疗,让自己保持进步的状态。他们是乐观的、主动的一代农人,他们是最值得敬佩的一代农人。
包晓星望着下一台地里的麦和龙,仿佛看到了这般年纪的自己和钟理。那时候他们被一股巨大的洪流所牵引,不约而同地决定去城里打拼,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前后对比,满面羞惭。包晓星真希望自己当时能有定力留在乡村,而非远赴南国成为他人。更羞惭的是,她在所谓的奋斗中失去了自己,失去了快乐的本能和意愿,失去了自己曾经构架的人生意义,而那美其名曰的奋斗白了就是买到房子,如今得到房子的她失去的太多太多。
当社会阶层晋升的阶梯在三四代以内根本没有爬上去的可能性时,那么,包晓星宁愿自己像姑、堂哥、表弟那样活着,她希望自己的孩子雪梅和学成像麦和哈哈一样每带着笑脸和自信,而非城市通用的表情——焦虑与忧郁。包晓星后悔了。
幸好,她只是后悔,而非遗憾。
许是黑了,雪花显得又白又大、又纯又美。众人皆不急着走,在地里上各自玩了起来,如平日一般。这玩闹,为何对晓星来珍贵而罕见?被感染的她嘴角一直在笑,笑得僵硬了,却不知为何而笑。没有具体理由地感到幸福快乐,这是造物主留给乡村的最大武器或砝码。雪花很大,方圆寂静,地上仍然留不住雪神的痕迹。包晓星向祈求这场雪下得越大越好、越大越好,她渴望大雪能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