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人人可欺,又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梁美人,她已是前程似锦,尊荣万千。
可人不能只单单看中眼前的得失,她深知,虽如今得势,可一来帝王的宠眷素来是当不得真的;二来,马枣绣虽与她交好,却也不能忽视她背后有着皇太后撑腰的事实。
若是皇太后有意借她的力扶马枣绣上位,届时,她便知会落得个弃子的下场。
她自问玩不过皇太后、淑妃等人的心机,可薛海娘城府极深,又待她忠诚,若有薛海娘帮扶,荣登后位想来只是时间问题。
先前她虽是忌讳薛海娘得南久禧宠信,可他相信今日出了这一档子赐婚的事儿,哪怕南久禧再对薛海娘念念不忘,以他那般高傲狂妄的性子,也断不会纳一个曾经险些与自个儿皇兄有过婚姻的女子为妃。
不知为何。薛海娘总觉着渗进来的风好似又凉了几分,她四处看了看,却发现这屋子的窗牖皆关得密不透风。
不动声色地将手从梁白柔掌心抽出,唇角扬起一抹清凉的笑弧,“抗旨乃杀头大罪,即便你能游说成功,也难保皇上不会因此治我,以及我娘亲的罪责,这个险我冒不起。”
她着实感到好奇,既是梁白柔已然有意算计她来为她出谋划策,又岂会没有将这般至关重要的一点算计其中、
她薛海娘既是攻于城府,心思深沉,又岂会无法猜到她这般做的缘由。
再者说,荣登后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当真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么?
曾几何时,那南柯一梦中,她又何尝不是高高在上,宠冠后宫的皇后。
昔日少年帝王,曾对她共饮佳酿立誓,弱水三千,独取一瓢。
为着这般虚无渺茫的誓言她付出精力青春。她变得不择手段、攻于城府。可后来的后来,算计到了最后却仍是成了旁人掌心那一颗随时可弃的棋子。
梁白柔语滞,那仓皇的神色间竟是渗出些许不甘来,“你不信我能保你?”
薛海娘眸光坚毅,透着一股子决然,“我在皇上跟前侍奉多时,看着他处理政事时的雷厉风行,看着他惩治佞臣时的杀伐果决,他绝不会看在你为他诞下皇子的份上便会因你而有所改变。”
这话如一记闷雷般炸响在梁白柔耳畔,她怔了怔,眸光渐渐黯淡下来,饶是明灭烛火也再难点亮。“是啊……他这般高高在上,从来就不会因任何人而交出他一丝一毫的真情。”
所以,她不再挂念。不再执着地祈求他怜悯之下的一丝情谊,比之帝王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