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慕还是选择亲自上阵,这是要表示皇族对豫岩百姓的重视吧?这片位于四方最前线的土地,历来饱受战争的摧残,战时受尽煎熬,停战时又胆战心惊,在废墟上重建家园可以依靠上面的统筹安排,那么人心呢?这里,迫切地需要这样一场祭天祈福,让豫岩百姓支离破碎的心被安抚而重新聚合。
所以周天熠和周天慕才如此义无反顾地张扬行事吧?
“到了,这就是祭坛啊?”小圜丘在渭水河畔的一片空地上,如无盛大的祭礼,鲜有人至,秦颂原先只是个商人,行的多是人潮涌动的商道,自然也没有到过这种偏僻的地方。
所谓祭坛,其实是用土堆砌成的高台,共有三层,看着大概有近百级阶梯,最高一层的土台十分宽敞平整,祭案摆放在最中央,上面分列着五谷六畜,寓意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秦颂一行坐的马车稍稍绕了道,他们真正到场时,祭礼开始的时辰已经过了。
周天熠几人都没有限制百姓接近祭坛边缘,所以除了让出一条主道外,其他地方围满了前来观看的百姓,秦颂、秦风、沈不闻、沈素钰没有向前挤,只是远远地看着。
上午的太阳还没那么毒辣,身着沉重正装的四人以周学礼和周学易在前,周天熠和周天慕在后的位置,行三跪九叩大礼拾级而上,在最上层的祭案前诵读祭文,焚香祭拜。
礼毕,四人分四个方向,向外倾倒渭河水,寓意四海升平。
周天熠所站的方向恰好正对秦颂,秦颂抬头注视着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人,他眉宇间的庄重让她移不开眼,与平日那双总是温和带笑的眼睛不同,这个时候,周天熠的眼中只有四方只有诸华只有天下,而她,只是千千万万民众的其中之一,与其他人并无区别。
秦颂猛地生出一股窒息感,她疑惑于她平日所见的周天熠与现在站在万民之上的他,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若是前者,她已经输了已经信了已经折服已经倾心于他了,若是后者……一瞬间,历代帝王残酷冷血的手段在她脑中闪过,她的身子一颤,觉得冷脸无情的周天熠既陌生又可怕。
等秦颂回过神来时,祭礼已经结束了,周天熠和周天慕早已坐上马车,按着既定的路线回去桐城。
为配合祭礼,周学礼和周学易还策划了一场为期两天的祭典,沉寂的豫岩久违地又热闹起来了。
无事一身轻的几人自是跑到街上闲逛来了,因为战事,豫岩的祭典极少,即使偶尔开展了,也没有这次这样全州狂欢的规模。见了恢复成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