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替自己奏请就地潜伏继续调查。可从李记当铺出来时,她却发现,赵郎中的驴车没等在当铺外,而是停到了街对面一家脂粉铺子的门口。
在验看过号称全泾江最好的香粉之后,赵寒泾耐住被驴了的火气,冲那伙计勾了勾手。他手肘拄在柜台上,凑过去压低声音道:“您欺我不识货?这香粉哪是珍珠磨的,分明就是蚌壳。”
府城毕竟是府城,这会儿在铺子里挑选香粉口脂的,多半是些丫鬟陪同着的太太、小姐,都出自城中有钱有势的人家。那伙计惊疑地望着他,十分怀疑他是来砸场子的同行:“先生何方发财?”
“您误会了,我不卖香粉,我就是个给人瞧病的郎中。”可巧他听到自家驴开始嚼糖的动静,知道是阿嫣在喂驴,便顺手往门外指去,“看见没,那就是我师妹。我师妹脾气可比我冲,药理学得比我好,还练过什么刀法,混过码头的。她要是知道,我单为贪这么几个便宜,买了假货回去诓她,明天就能砸了你家店门,嚷嚷得全泾江府都知道,您家以次充好。”
小郎中慢声细语笑面盈盈地补着刀:“到时候,您这铺子,还开得下去么?就算能开下去,那掌柜的也得辞了您啊。”
伙计顺着往门外一瞧,刚好对上“师妹”那双下三白的眼珠子,两脚不丁不八地往那儿一站,正母老虎似的戳在驴车旁边。
伙计:“……”
走眼了,别看这厮穿得穷酸赶着破驴车还长一副饿死鬼的模样,人家是耍大刀混码头的江湖客。
就在冯阿嫣等得有些急了的时候,赵寒泾终于从铺子里钻了出来,还顺手塞给她一个大纸包。她打开纸包一看,圆的方的、大漆的螺钿的,七八只木盒堆在里头,俱贴了写着商号的花笺,尽是些女孩子用的妆品。
“胭脂水粉,算我送你的,不扣钱。”赵郎中刚体验完一把狐假虎威的快乐,连带着那张蜡白的脸儿也多了几分活泼,“会用不?不过我也不会,你自己试着往脸上糊嘛。”
冯阿嫣拎了拎那纸包,嚯,还挺沉。
方才谁说的,医馆里这一年来进项不好,可得节省来着?
见她疑惑,他颇为得意地解释道:“我原本是想买一盒香粉送你的,姑娘家哪儿能不搽粉呀?可那家的伙计也忒势利眼,竟给我看了盒蚌壳粉,楞说是珍珠磨的,教我给戳破了。他怕我大声嚷出来,白送了一大包——你瞧瞧,这口脂是城里近来最时兴的那种,颜色好看得紧。”
这便宜占得可真妙,她家师兄还挺机灵。冯阿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