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成长速度最快的一段时间。从一个只会为了考低分和喜欢的男孩子而伤感的女孩,变成了直面生死、独当一面的病人家属。从知道了爸爸生病后只知道站在大雨里哭的傻小孩,变成了能兼顾照顾爸爸和自己学习的“大人”。
她第一次明白了这世上除了心理上的苦,还有一种苦更真切,那就是现实的苦——这些日子她在医院照顾爸爸,吃不好饭、没空睡觉已经成为了日常。就仅仅是这样而已她都觉得很难了,但大人们承担的是远比这多的。原来大人们不是不会难过,只是他们真的很苦于现实,谁都没时间感伤。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家里老人去世了,老人的孙子辈会痛哭,但老人的子女更多的是看起来没有波动地去筹备丧礼,直到丧礼上才会流几滴泪。不是不伤心,只是就连伤心都需要去寻找合适的空隙。
沈袅袅知道,在她的同龄人之中,遇上她这种境况的是少数,可是她已经不再抱怨了。每每想问“凭什么是我”的时候,她都想起那天的雨夜里,周鸣皋对她说,“与其去想为什么,不如去想怎么办。”
也就那个瞬间,她觉得周鸣皋真像个大人。
写完了一张试卷,沈袅袅拿起手机随便看了看有没有看新消息。除了班级群里的一个小通知以外,只有周鸣皋给她发来一句,“在哪?出来玩。”
沈袅袅给他发了个医院的定位过去。
周鸣皋没再回复,沈袅袅想,他大概是懂了她发定位是在说自己没空的意思。没想到一个小时后他直接打来了电话,沈袅袅忘了开静音,吓了一跳。生怕吵到病房里在休息的爸爸和其他病人,她赶紧调成静音然后拿着手机到走廊去了。
“喂?你什么事呀,我都说了我没空。”她压低声音问周鸣皋。
“你那个是说你没空的意思?我还以为你喊我来找你。”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沈袅袅无语。
“我来都来了,你出来一下吧。”
“哎呀好了你别胡闹了,我是在陪我爸爸,真的没空和你去玩。”
“我没闹。”他的语气还蛮严肃,“不是喊你去玩,我是来探望你爸爸的,你快出来接我一下。”说完这些,他就把电话挂了。
沈袅袅无奈地看了看屏幕,又看见他发来的,“快下来!!!!!”
和爸爸说了一声有朋友来找她以后,她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下了楼。周鸣皋就站在医院正门口的一片绿植旁。他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看起来确实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