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抬着自己的肚子侧过右边,然后再小心地搬起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滑稽。
林湘推开晴樾的手,拒绝了她的帮忙,甚至站起来时,她也感到自己轻快多了。她跟着晴樾走出了山洞。
洞外下了岩石山,是一片幼白的沙滩,看着碧海银滩,一望无际,然而林湘知道一直走过去就是折叠空间无尽的虚空。
安达站在沙滩上,他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衣服上满是血污,他身边躺着一个男人,似乎也受了伤。
林湘看到晴樾浑身抖了一下,就对她说:“你去吧,我在后面慢慢走。”
晴樾顾不上看她一眼,就飞向了安达。
林湘沿着安达和晴樾搭的石山阶梯往下走,扶手是他们特意为她建的,那时她还埋汰他们过分小心谨慎,把她当病秧子看,此刻她每走一步,却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扶手。
她心里有些许雀跃,更多的是不安。对安达带回来的那个男人的身份,她居然没有任何头绪。
那人躺着,这个角度也看不清他的身影,昨天安达回来的时候,说可能找到荆旆的线索,他今天正是去印证这条线索的,可是她觉得那应该不是荆旆。也不会是常风。
晴樾和安达说着话,她先是上下打量了他,确认他身上的所有伤口已经痊愈没有造成大碍,才蹲下身子看地上那人。
林湘走近的时候,晴樾刚好站了起来,她听见她说:“脑部受到了强烈的撞击,但他求生意志很强。”
林湘低头看那个男人,他紧闭着眼,面容憔悴而痛苦,半张脸被又脏又乱的胡须覆盖着,没长胡须的地方,如额头、颧骨上都布满了细碎的小伤口。
晴樾问安达:“你在哪里找到他的?为什么带他回来?”
“我在他脑里看到了你。”安达的话是对林湘说的。
林湘定睛看着男人脖子上的伤疤,缝合的痕迹犹如皮下塞了一只蚯蚓。
她感到自己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一股酸意从鼻腔往头顶直冲。她忘记了身体的不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两手拼命地整理着男人脸上的胡须,试着将这张消瘦枯槁的脸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起来。
“桓哥哥!”她终于哭了起来。
苏桓还活着!林湘几乎无法相信,接着是辛酸后的狂喜。他是她心里最大的疚。纵然知道他为了她,手上染满了鲜血,然而她对他所有的恨,都在他拼死护她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好一会儿,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仍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