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骊骆摸着牙床檐上飘着的青纱床幔,眼皮突突的跳的厉害,垂着乌青的眼睑,想起那日小娥的凶残阴骘,傅骊骆心有余悸!
纵使小娥有太多的心酸和不平,她也没有理由加害她傅骊骆,先不说那日事出有因,自己没有及时救她,就算自己当日在府里,也保不定能及时搭救她,更不可能事事顺她的心意,虽然对她的遭遇很是同情,但小娥那般的阴险毒辣,自己是定不能留下的。
李嬷嬷把手摊开放在火盘上方烤火,昏黄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大小姐说的很是,老奴也是这么想的,那小娥心思太多性格又极端,是断不能留的,而且...”
“小姐,请您留下小娥吧!”
李嬷嬷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尖锐的声音打断,扭过头一看,只见蔓萝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流苏坠子被撞的叮叮当当。
蔓萝绕过李嬷嬷身后,把盆放在红木色的圆案上,蹭的坐到了床沿,拉着傅骊骆微凉的手腕摇着:“小姐,小娥虽然给逸风阁下药差点害了大家,但好在小姐机智帮奴婢们解了毒。”蔓萝握紧傅骊骆青葱似的指尖,眼底划过一丝不忍:“小娥也是个可怜人,奴婢刚去看了她,她说她也是迫不得已的,还哭着说很后悔对大家下毒,并且说对不起大小姐,差点害了您。”蔓萝说罢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沿着她苍白的圆脸滚落下来。
“蔓萝姑娘糊涂,那小娥纵然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就因大小姐一时没能救她,她就要吊死大小姐,她那般的阴骘,留下她以后也是个祸害!”李嬷嬷拉着蔓萝的裙裾厉言相劝着,一双老眼时不时的看向垂眉沉吟的傅骊骆。
“李嬷嬷所言极是,小娥和小竹都不能留,等她们把病养好了就打发出府吧!”
傅骊骆按着阵痛的眉心,歪着身子靠了下去...
“可是,小姐,小姐...”蔓萝不死心的轻拽着被角,睁着雾气蒙蒙的大眼,看着脸色微白的傅骊骆,干裂的红唇不悦的嘟了起来。
“都下去吧!就这么决定了,多说无益。”傅骊骆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脸面朝着床内,只留给蔓萝一个决绝清冷的背影。
火盘中燃的正盛的光芒,罩着傅骊骆白皙的侧颜,朦朦胧胧的火光跳跃在她俏生生的耳后。
李嬷嬷瞥了眼榻上的少女,心底涌起阵阵赞誉,这大小姐年纪虽轻但办事果真利索,不由得在心里信服,忙的拉着蔓萝的手腕,朝外努嘴:“走吧蔓萝姑娘,大小姐累了,让她再睡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