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进里面。霍普金斯经常坐在里面眺望河流、园圃、天空或是阅读,穿着宽松的亚麻衣服,领口敞开,赤着脚,一只脚压在膝弯下面,一只脚垂着,他记得撒沙的母亲被自己杀死的时候也是坐在同样的藤椅里,相似的姿势。
小圆桌上有时是加了咖啡与牛奶的白兰地,有时是加了一颗新鲜橄榄的马蒂尼酒,有时是自己调制的苦艾,所需要的药材由小贝普从外面悄悄带进来,自打出了道格拉斯的事情,校方就对药物管理严格了起来,园圃中的危险植物被铲除的一干二净,校医所用的非常规药物被细密的监管起来。
今天霍普金斯喝的是苦艾,他放纵自己沉溺于苦艾带来的幻觉里,他分成好几部分,一部分浸没在河流里,一部分融化在菩提树里(就是正对着撒沙宿舍的那一棵),还有一部分留在医疗室里,最后一部分才安安静静地躺在露台的藤椅里。
也许是风,也许一个幽魂,更有可能是他自己,还盛着半杯苦艾的酒杯掉在了地上,酒杯碎了,透明的液体渗入马赛克的缝隙,苦艾的金属气味散发在空气与微风里,待会儿再收拾,他这样想到,然后就看到那些碎片漂浮了起来,它们俏皮地在空中打了一个滚,在一道犹如裂缝般的光芒中重新粘结,复原,依然晶莹剔透,光洁无瑕,半杯碧绿的苦艾在里面轻轻荡漾。
安东尼.霍普金斯又是吃惊,又是恐惧,他有点儿不明白——他的愿望在十五年前就得到了满足,他确认他的妹妹撒沙.霍普金斯已经重生在了他的儿子,第二个撒沙.霍普金斯的思想与身体中,凯塞琳帮助他完成了这个艰难的任务,他不再需要证明和达成时间与空间的逆转,他不再需要……不再需要依靠着这个来证明撒沙.霍普金斯仍旧有可能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来——她已经活了,他活着,他们会有一个美好而漫长的人生。
他盯着那个杯子,他伸出手指触摸它,它是坚硬而又冰冷的,他愤怒地砸碎它,但下一秒钟它就恢复了原状。
——安东尼.霍普金斯房间的门敞开着,胡夫先生往里面看了看,套房的小厅是空的,通往露台的门开着,风扬起灰色的纱帘。
“霍普金斯先生?”胡夫轻声喊道,但他没有得到回音,他踌躇了一会,决定走进去看看,他的外套口袋里装着校长的便笺,这是件紧急事儿,不能耽搁,他对自己这样说,推开了半掩的门,走了进去。
霍普金斯坐在露台的藤椅里,小圆桌上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饮料,胡夫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空气中传来他不能确定的味儿。他弯下腰,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