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特莱夫先生的思绪并没有过多地停留在凯米拉和她的画上面,也许这个正卡在肉体与灵魂罅隙间无法动弹的,悲惨哀鸣的小动物确实有着某些地方值得深究及品尝,但他无法找到想要干她、杀她或者吃掉她的欲望——十年前或许有,但现在没有——准确点说,撒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从未产生过那种对于旁人来说异乎寻常甚至可以说是恐怖的食欲。
食尸鬼从自己的牙齿间伸出了尖细的,红色的舌尖,就像蛇类那样嗅着空气中的各种成分,晚开的芙蓉树花,洞石的庭院座椅,梧桐的落叶被雨水浸润产生的腐蚀气味,橡胶与沥青铺设的跑道与操场,还有金属物件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出的锈味,它们是多么地近似于人类的鲜血味儿哪——还有撒沙身上传来的乳香和汗水混杂在一起的味儿,史特莱夫没有按照交通法则所规定的,把孩子放在后座然后加上安全带,他让撒沙坐在前座,身上盖着小毯子,孩子在干净温暖的车里很快打起了盹,金褐色的小脑袋湿漉漉地,史特莱夫偶尔能够看见他的面颊鼓起一小块,那是他在不自觉地用舌头舔抿牙齿。
短暂的小睡在亨利家的车库门前结束,正如我们先前所说,史特莱夫所购买的房屋没有车库,他必须将车子停放在别处,亨利家是距离史特莱夫最近的邻居之一,他们愿意为自己孩子的老师提供一个免费的车位,每天史特莱夫在这里寄存车辆,而后和撒沙一起,徒步三英里回到自己的房子里。
“晚上好。”亨利太太站在自家的蔷薇花从前面,和善地和史特莱夫与撒沙打着招呼,她带着塑胶手套,黑色的水管从她的臀部垂下,清水从里面汩汩地流出,在草坪上积聚成一个临时的小水洼。
“晚上好。”史特莱夫说,他敏锐地察觉到今天似乎与平常有着些什么不同,是亨利家的两条狗,这两条狗都是杂种,据说是拉布拉多与牛头梗的混血,它们精细地继承了双亲的所有低劣之处,除了庞大的身躯与那股子让人类无法承受的热情——它们嗜好热烈地钻进每一个看到的人的裤裆里,狂热地嗅和舔,往上拱,一次次地试图将他们背起来,而那些可怜的客人多半会一头栽倒在门廊或草地上,如果他们没有疯狂地喊叫着逃出亨利家的前院的话……假如不是食尸鬼体内总是有着一些令它们畏惧不安的东西,史特莱夫大概也很难从这种令人尴尬的欢迎仪式逃脱出来——即便如此,它们还会在每天下午倾听与等待史特莱夫的雪弗兰在车道上发出的轻微轰鸣与刹车声,并急不可待地冲出来迎接。
亨利太太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