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呀。虽然每次下地都是她公婆跟着,但是她可以撒谎说去解手脱身呀,然后跑到河沟边,看看没人纵身一跃不就可以彻底解脱了吗。
她居然为自己能死而欣喜不已。她无声的笑着,但是眼泪却啪啪滴到了地上,她脑子里都是李逸飞。
她从小跟他的点点滴滴像过电影一样一幕幕活生生的在她脑子里呈现,他替她扛回家大草篮子,他替她摘满一麻袋棉花,他把热乎乎的鸡蛋偷着塞给她,他拿着书本认真的教她念……她心尖锐的一疼:她又想起那天夜里,他在那个老庙里劝她不要嫁给张广发的情景。
她真的好想回到那一刻,她真的好想就那么抱着他,死在他的怀里……
“逸飞哥,来世再见了……”她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无论冬夏她都是天不亮就起床,打扫院子,喂家禽然后做饭。
这是她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天了,秋月决定站好最后一班岗。她硬撑着坐了起来,这几天她总是很累,从来没有过的累。
她坐到床沿,低头找鞋,忽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到了床下。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鼻腔里有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她疑惑的扭脸,看到一脸喜气的公婆和丈夫。婆子看见她醒了就笑嘻嘻的说:“秋月,以后可得注意了,你有喜了哈哈哈。”
秋月感觉一阵眩晕,整个人都木了。
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怀孕,我不能怀孕,我要死,我要死啊!
“呜呜呜……”秋月崩溃大哭。
“这,这是好事啊,咋还哭了?”公婆都面面相觑。
张广发的脸变了,他冷哼一声说:“你不会是不想给我生孩子吧?”
他娘推了他一下,小声说:“胡说八道个啥,出去出去,给秋月买点吃的来。”
张广发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秋月哭起来像开了口子的黄河水,非要把眼泪哭干停不下来,任她婆子怎么哄劝都无济于事,她婆子的脸色也渐渐不好看了。
张广发的娘把老头赶出去,冷声问:“秋月,你这怀了我何家的孩子哭成这样是咋个意思?是在我们何家受委屈了还是像我儿子说的,不想给我家生孩子?”
秋月哭的肝都颤了。
张广发娘想了想又说:“你是不是觉得亏呀,你怀了我何家的孩子,我闺女却没怀你魏家的孩子?”
秋月哭的耳朵都失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