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有故人来访,自当扫榻相迎才是。且那方仲永乃子鱼的弟子,亦不算是外人了,老爷因何不喜?”
王益叹道:“夫人与薇儿的心意老夫岂能不知?但夫人可知,此番方仲永是与谁人同来?便是那临川晏氏。”
王夫人奇道:“那晏同叔虽贵为参知政事,与我家却无恩无怨。且既能与那晏家为友,更显仲永为人通达,又有何不妥呢?”
“夫人有所不知,那晏同叔为人谦和冲淡,为夫虽不与他同年,但亦神交已久,绝无嫌隙。只是那晏同叔爱女如命,择婿的条件也甚是苛刻,非俊杰不嫁,于门第浑不在意。长女就嫁于了富弼富彦国,另有次女名为溶月,,深得晏同叔喜爱。仲永连中四元,名动江南,实在是甚为符合晏同叔择婿的条件。更且那晏溶月生得是国色天香,温婉可人,实是小薇的劲敌。为夫因此担忧啊!”
王氏怒道:“妾身本以为那方仲永是个坦荡君子,真没想到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我家小薇容貌昳丽,知书达理,宜家宜室,有多少达官显宦求亲而不得。他竟然弃珠玉而就顽石,实在是愚不可及!”
王益大怒:“住口!晏同叔之女岂是你能随意污蔑的?我的女儿容貌、诗书俱佳,但都因你平常过于骄纵,才使薇儿刁蛮任性,言语随意。我多次试探那方仲永的心意,都为其婉拒,必然是因为初次见面时薇儿言辞尖刻,是以才恶了那方仲永。我尝听闻子鱼说起,那方仲永胸怀大志,有救国救民之心。如此立志高远之人,又岂是攀附之徒?
待明日方仲永前来,为夫必定当面问清,免得耽误了女儿的姻缘。若是你再敢胡言乱语,必定一纸休书逐出府去。还不速速退下,勿使女儿知晓!”
不提王益大振夫纲,却说那王凌薇听说了方仲永的消息,原本是欢天喜地的来寻父母。不想走到门外时,听到了父母的一番对话。真个似三九天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浑身冰凉。踉踉跄跄回到房中,拿出前番方仲永赠与的《采桑子》,一遍一遍地读着,泪水却是将那原本因常被持诵而皱巴巴的薛涛笺淋湿了,字迹也是愈发的模糊了。晚饭也未曾吃得,两只眼睛已经是肿的如桃一般。睡梦中,犹自念叨着“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处浓。”
待天明时,王氏唤她用饭,眼睛犹自未曾消肿。王氏叹道:“痴儿!为娘拼着让你爹休了,也必让我儿心愿得偿。”王凌薇只是哭道:“愿母亲莫要为难文远才好。”
午后放衙,王益早早地翘班,在家等着方仲永上门。
一番寒暄后,王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