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发生的事情,方仲永并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也只会回一声“哦”。因为对他来说,当务之急是利用不多的学习时间砥砺学问。毕竟若是开考,剩下的时间就要花费在路上和考场里了。要是今年不能中举,也就赶不上明年(景祐元年)的甲戌科的礼部试了,那说不得又得等到四年后参加宝元元年(1038年)了。
而时间这种东西就像夫妻间的感情,在不知不觉间就变淡了,消失了。眨眼间,就到了四月初五,方仲永就得出发去抚州参加州试了。
虽然到抚州按直线距离不到二百里,但古代哪来的高速、国道供你走直线,只能是走到抚河边坐船向西北,至临川县(抚州附郭地)。想要赶在四月二十州试前到达,四月初五出发已经算不上时间充裕了。方仲永原本想与几个同窗同行,竟是被他们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难道这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方仲永也不矫情,前世自己上学的时候不也没人送吗?也没见自己被人拐卖了去?辞别了二位先生,收拾好行囊,就要自己上路,却是被县丞叔父拦住了。县丞叔父说,此去路远,若无人照料,甚是不便。他忝为叔父自不能看仲永一个人出远门,特借与仲永贤侄马车一辆(含司机一名)、忠厚老仆一名,待与攀龙在抚州会面后再归还云云。
腹黑地想,同学们的嫌弃八成是县丞大人的手笔。此君深得“雪中送炭”的真意啊!但此举虽显卑鄙,于方仲永却是极有利的。方仲永不认识路,自己边走边问路实在是不方便,万一走岔了道而耽误了考试就太不值得了。且当今虽是太平盛世,但谁敢保证没有个流民盗匪之类的“英雄豪杰”出没呢?
方仲永衷心地感谢了县丞叔父的安排,便坐上马车出发了。一番闲聊,知道那老仆是县丞家的家生子,伺候过老太爷的,名唤张忠,自言对山川地理、人情世故甚是通晓。车夫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说自己叫李三,一副酷酷的样子。
一路上,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妖魔鬼怪倒是没见着。也算是一路顺风。
到了大仙岭附近,按方仲永的原意是要折向西北到浒湾古镇的,忠叔倒是有了分歧。与那忠叔说起自己的行程打算,忠叔笑了:“想必公子没有去过临川吧?我们无需到那浒湾换乘舟船,那是商贾运送货物走的路。公子只需经大仙岭到疏山寺,自有渡口将我等摆渡过河。过了河,便是通衢大道直抵临川了。”方仲永急忙表示感谢,这“通晓山川地理”可比“通晓风水”管用多了。若是自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