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
他心念微转,虚应席间觥筹,酒过五味就见小福全儿搓着步子停在身后,附耳道,“琴姑姑求见。”
琴姑姑神态端严,眼中却隐含恳求之意,“皇后娘娘请殿下移步坤翊宫。”
萧寒潜嘴角一牵,噙着一摸淡笑,离座随琴姑姑退出筵席。
原本行止略显拘谨的百官如被调松的弦,笙歌交游,矜持低语化作朗声阔谈,一时喧阗大躁,这才有了几分庆功接风的热闹劲儿。
闲坐次席的贤王转着手中酒盏,看一眼对面人去位空的席面,目光掠过殿内萧寒潜走后的喧闹景象,眼底倏然积蓄起一层阴霾。
皇后苍白病容间亦积蓄着浓浓阴霾,更添冰冷噬骨的冷意,冷得她眉梢眼角都似冻住一般没有一丝冷暖情绪,目光钉在萧寒潜身上,扯了扯嘴角,“我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不顾尊长,无所谓。不顾手足,天下不容你,我也不容你。你即回来了,就拿出你在刑部、大理寺的手段,尽快洗脱小二的罪名。
小二是你嫡亲的兄弟,他被除玉牒贬为庶民,你脸上也不好看。我已经让人联络好吏部、宗室、御史台的几位大佬,你自己把握机会上位,让你父皇立你为太子。等小二恢复元气后,我自有办法让小二重入东宫。
你替小二先顶一阵子,我晓得你不喜宫中束缚,不过是个过度的挂名太子,事后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在哪儿待着就待着。这条路我已经帮你指好了,端看你的本事了。”
她给他指的路?
她晓得?
她晓得什么?
萧寒潜抬眼,视线落在皇后病中仍拾掇得清严端华的衣饰上,嘴角浮起淡薄笑意,“儿臣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您讲笑话。不过,不太好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您尚未成一国之母前,也曾随潜龙伏渊的父皇在边关生活过,该当明白儿臣的’两难’。
是以,儿臣并未不顾尊长。父皇无昭不得回京是一,儿臣媳妇儿身子不便是二。她怀着您的嫡亲孙孩,若是有个闪失,才是真的不孝。是以,您若是要把不孝不悌的大帽子往儿臣头上叩,儿臣不敢受。
至于儿臣脸上好不好看,和皇兄无关,也和您指的路无关。儿臣好容易能回京歇口气,是打算好好陪儿臣媳妇儿,等着您嫡亲孙孩平安降世的,其余于您重要,于儿臣却是落地的尘埃,不耻,也不值得费心翻搅。”
“你媳妇儿?你媳妇儿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御下无方的虚凰假凤!”皇后面上阴霾大盛,冰封神色徒然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