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信中说什么?!”江中良晃着满肚黄汤惊坐起,问着话却等不及亲信小太监回答,趔趄着上前抢过密信,触手一片夜露凉意,再开口的声线亦是冰凉透骨,“是真的,竟是真的!这大秦的天……又要变了!”
他捏着密信来回一踱步,留下亲信招待京中来使,匆匆拓印一份密信命人转交张枫,便整装上马,连夜离开曲江道官邸。
议和如何顺遂如何落定不必赘述,只说开年这头一道好消息令新年喜上加喜,祁东州满城欢腾氛围下,江中良如离弦之箭,径直窜向乾王府。
他一路疾赶已然累成狗,滚下马脚还卡在马蹬里,就扑向闻讯迎出来的汪曲,撞上汪曲的肩头咬牙耳语道,“太子殿下,逼宫……未遂!”
汪曲身躯大震,沉着脸道,“错不了?”
“错不了。江德海亲笔密信,走的是密折来往的路线,可见这消息是经由父皇授意,才敢送到江中良手中。”萧寒潜定定望着汪曲离去后,轻微晃动的门帘,凤眸中波澜不兴,“只怕等正旦朝贺、祭过天坛后,父皇要怎么处置皇兄,也该有个明旨了。”
李英歌放下分类到一半的拜帖,眨眼问,“是……贤王殿下搞的鬼?”
“除了老六,还能有谁?老六掩饰得再好,骨子里的暴戾和孤傲却藏不住。他敢搞鬼,也只能说明皇兄太蠢。”萧寒潜面如寒霜,讥诮一笑,“我和大哥三年多不曾回京,一个在南疆一个在东北,捷报战功一趟一趟的报入京中,老六怕了急了。恐怕,不止是他一个心浮气躁。”
这后头,少不了明妃铺排,郑国公协助。
他偏头看向小媳妇儿,面上寒霜一瞬消融,盯牢小媳妇儿温声问,“媳妇儿,你怕不怕?”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这样问过她怕不怕。
以前,怕她因他受牵连受伤害。
如今,怕她怕什么呢?
李英歌心头发紧,面色却松散,“寡虞哥哥,你争不争?”
一问换一问,打着哑迷,心意相通。
萧寒潜剑眉一挑,委身凑近小媳妇儿,伏在她直挺挺的肩头笑,“不争。”
不争才是争。
乾王府年照过,外头却是人心浮动。
泰康十八年除夕夜,东宫走水,火光冲天下,太子纠结妻族、心腹,于皇室守岁家宴逼宫未遂。
泰康十九年正旦朝贺后,詹事府并太子残部、太子妻族连坐九族斩首示众,东宫下人同罪论处,随即锁东宫废太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