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着围向飘扬着内务府大旗的三层大船,那些映衬在灯笼光亮下的旗帜同样飘扬,渐渐显出来历不善的原形。
旗帜上形状不一的标志,近海生活的民众无有不知——海匪。挂着各式老旧旗帜的海匪船只。
划破海风的呼喝声四起,有箭矢扎进船身,更有嘶吼着抛下小船,径直杀向三层大船的海匪。
原本静谧得诡异的甲板、船舱,忽然亮起渐次灯火,如鬼魅般出现的船丁、护卫应和着喊杀声迎敌,却明显力有不逮,几乎是眨眼间,就死伤大半。
唯有杜振熙所在之处,或者说,因着余方德就在身后不远处,她的周遭竟是最无损无伤的。
杜振熙的脸色刹那沉凝。
就算余方德的大船能上天,入夜不过个把时辰出得了岭南,也出不了闽南。
三地海域一向太平,海匪什么鬼的早就是老黄历了,当今皇上无论想对三地动什么手脚,也不至于脑子进水,将尚且存在疆域威胁的海禁重新开放。
这比姑娘家第一次小日子来得还突然的“海匪”,没有鬼才有鬼了!
杜振熙只恨人弱力怠,挣脱不开只得扭过身,眦目瞪向余方德,“余内相果然有内相风范!为了取我一条小命,竟肯费心动用这么大的阵仗!真要多谢您的抬举了!”
反讽的敬称,明晃晃的激将。
余方德表示生受,不疾不徐的理了理箭袖,“我刚才就说了,七少太自负了。这阵仗里,你不过是个小小的阵脚,和阵眼可挨不上边儿。当今圣上英明,早就料到南地藩王治下的海域不太平,这才令我暗负口谕,前来亲身彻查。
回头往京里一上报,七少可说说,得民心受民众敬爱的定南王,该担什么责?该定什么罪?捎带上你,一为我那小小的私怨,二则嘛,你说一向和定南王府私交甚笃的杜府七少,暗中勾结海匪,欲杀内朝廷总管大太监未遂,又该给定南王府定个什么连坐罪名好?”
放你祖宗十八代的狗臭屁!
这才是余方德南下的真实目的!
果然是个能忍够阴险的!
杜振熙狠得咬牙。
却听嗖的一声,泛着冷光的箭矢冲破“安全”区域,直直穿过余方德的头顶束发,射散半白长发,登时飘落一束又一束碎发。
钳制杜振熙的小太监错愕,杜振熙亦是一时惊诧。
余方德回过神来,捂着脑袋神色扭曲。
哪个瞎了眼的“海匪”准头这么差!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