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好的人添火加柴,该传出去的流言一句半字都不会少。
唐加明晓得他再做的周全,也挡不住杜府的暗手,只强撑着笑脸送客关门,留下心腹小厮收拾残局,掐着袍摆就往后院赶。
还没进祥安院,就见不明就里的唐太太满面忧愁,顾着女儿又顾着柳氏,派身边妈妈去看女儿,再要让祥安院的人去请大夫来看柳氏,却指使不动祥安院的下人,自家急得团团转,扎起袖子就要给柳氏侍疾。
唐加明见状眼角止不住的酸疼,面如寒霜的扫过祥安院的下人,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母亲怎么吩咐的,你们是聋了还是瘸了动不了,一个个听不见还是怎么的!”
老太太不知怎么成了这副失心疯的样子,往后唐家还不是得靠唐加明顶立门户,祥安院的下人不把唐太太放在眼里,却不敢不把唐加明放在眼里,闻言俱一缩脖子,有心眼转的快的忙换了副殷勤笑脸,撵着去侍奉唐太太,心眼转的慢的也忙忙动起来,搓着步子去请大夫。
上一刻还乱糟糟的祥安院,下一刻就有条有理的动作起来。
唐太太一向不把下人的怠慢放在心上,有人递水递帕就接过来,愁着眉眼去侍奉柳氏,全不管柳氏又挣又骂,一心尽为人儿媳的孝道。
见母亲急得一声声咳嗽,还要顾忌着柳氏偏过头去忍着咳嗽,唐加明眼角的酸疼,渐渐变成又沉又重的坚毅。
儿女私情不能圆满又如何,总归祖母倒了,他担起家主之实后,母亲和妹妹就能过上真正顺心的日子,再不用受下人怠慢,也再不用不明不白的被祖母推出去当棋子使。
他一味听祖母的话,半点不曾忤逆而间接对母亲、妹妹造成的亏欠,往后一样一样,他都能补回去。
家里下人要重新梳理,生意更不能放手。
和杜府是撕破了脸,但唐家的生意可没有伤筋动骨,尤其是瓷窑生意,不能再被安家牵着鼻子走。
是他娶安小姐进门,再被动也有限,安大爷为着女儿也不会对他太差,唐家的名声有损,前程却未必黯淡。
还好,他没有真昏了头,顶撞祖母悔了安家的亲事。
唐加明心中升起的庆幸掺杂着酸涩,此时也不上前打扰唐太太,只示意唐太太身边的妈妈跟出来,将正堂发生的事简单说了,好让唐太太心里有底,别乍听外头流言再惊病了,无心安抚吓白了脸的妈妈,只又敲打几句,就转身立定在祥安院院中,召集满院下人一通敲打,又要梳理家中柳氏名下经年的仆妇、管事,一番忙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