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打鱼起家,后来才改做贩货生意的……”
随即小脸一凝,语气转而沉重而疑惑起来,“照着上头记载的行船内容,当年是大伯父下错指示,才导致航路有误,撞进海上凤眼连累一船的人都葬身大海的?这里还收藏着一份文书上,盖的是曾祖父的私印……”
既然有老太爷的明文黑字,就代表杜府认下杜府大爷的失误,担起连累商船遭遇海难的责任,详细列着合伙跑船的各家损失,人命没法赔,能做的无非是出财物聊做弥补,安抚家人一去不回的遗孤。
怪道老祖宗去后,杜府再经杜府大爷这一茬大难后,几近赔付泰半家底,很是青黄不接了一段时日。
而唐家、柳家搭上杜府大爷的商船,几乎倾尽家财,如此大手笔的生意,唐柳两家出面跟船跟货的全是家中顶立门户的男丁,遭难后柳家至今名声不显,连查都查不出丁点风声,可见家中男人遇难之后,柳家就彻底败落了。
而唐家只剩唐加明一个小辈男丁,唐加佳是遗腹子,迁居来广羊府才出生,柳氏能靠着孤儿寡母一步步在广羊府站稳脚跟,跻身十三行立起唐家门楣,靠的不光是自己和唐加明的生意头脑,只怕还有当年杜府赔付的不菲抚恤金,甚至可能融资了娘家柳家那一份财物,才能有这样厚的本金做唐家的立足根本。
唐家一门老的老小的小,十几年内里艰难可想而知。
但是……
“但是唐老太太暗地里针对我们,不惜拿唐七小姐的亲事名声做筏子,引我们入瓮就为了蚕食杜府家业,十倍讨回当年的损失,好给家中丧命海上的男丁报仇讨公道?”杜振熙翻看着日志文书,哪里还猜不透柳氏的想法,此刻吐出公道二字,登时觉出不对来,“祥安院小佛堂里供奉的空白牌位,想来对应的就是唐、柳两家当年遇难的人命了。
掌舵下指示的是身为船长的大伯父,就算大伯父有错,也不是有心带着满船人和货送死。唐老太太这是将一腔恨意都算在大伯父头上了?隐忍这么多年,如今暗地里小动作不断,只怕不单是想要我们家的生意、钱财……”
柳氏藏得越深越久,心中恨意就有多深多重。
哪里是只想要财,恐怕还想要杜府的人命。
当年唐、柳两家死了多少条人命,柳氏大概想一条不错的都讨要回来,一命抵一命!
杜振熙不可谓不心惊,更多的却是唏嘘,竟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天灾本就不是人力可预料控制的,大伯父再有错,曾祖父已经替大伯父担起后事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