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瓷窑事故之后,杜振熙就没再在人前露过脸,只被拘在庐隐居里代陆念稚理事。
就算能见到杜振熙,她又能说什么呢?
饶是家里当她依旧被蒙在鼓里,她自己捋清楚前因后果,照样一字半句都不能对杜振熙吐露!
否则她和杜振熙的亲事,哪里还有半点转寰的余地?
所以祖母哥哥不担心她会去杜府,也不怕她来西市。
她光有不让祖母如意的想法,却没有半点能让祖母不如意的办法。
想闹都闹不起来。
进退两难。
唐加佳原本兴奋得意的双眼已然黯淡无光,直愣愣的半晌才发觉脸颊冰凉。
“怎么这会儿下起雨来?今年入冬雨水少,还当会是个暖冬,没成想竟是个冷冬!”大丫鬟此时也想通透了自家小姐的处境,一时不知该放心还是担心,只展开帕子替唐加佳挡去落在脸上的雨水,“您这样急慌慌的跑出来,却什么也做不得,不如先回去再仔细盘算盘算,左右不是没机会出门。”
她扶着唐加佳避到街边屋檐下,只想劝唐加佳先冷静下来,回头气恨淡去说不得就消停了,嘴里只絮絮叨叨的奉承哄劝。
身边来往的全是躲雨的路人,热闹反胜之前,嘈杂间唐加佳只觉大丫鬟的低语说不出的刺耳。
她能怎么盘算,她该回去哪里!
回去对着祖母、哥哥,只会让她更加意难平,心头恨得出火!
唐加佳脸色骤变,到底顾着在外头没拿大丫鬟出邪火,只恶狠狠甩开大丫鬟的手,退出屋檐死死盯着大丫鬟。
淅沥沥的雨水打在脸上,一张粉面阴沉得吓人。
大丫鬟不敢再多嘴,晓得唐加佳不肯听劝,探手忙要将唐加佳拉回街边避雨,却见眼前一黑,定睛看清楚眼前人影,不由讶然道,“陆四爷?!”
主仆二人正僵持在一间药材铺前,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唐加佳一心寻着杜府名下商铺走,脚下停驻的正是杜记药材铺。
“唐七小姐?”站定药材铺前的陆念稚眉梢一挑,面上讶然不亚于唐加佳的大丫鬟,“你这是……来西市逛街?没带雨具?”
最后一句是对唐加佳的大丫鬟说的,她忙道,“雨下得突然,赶巧逛到这里就忙着避到屋檐下来了……”
她乍见杜府中人,还是杜府现任家主陆念稚,心中又乱又慌,忙拿话遮掩,只有点头的份儿。
唐加佳却是愣怔,她循声别过头,只见陆念稚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