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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振熙刚才还一心维护自家长辈,此刻却对陆念稚的冷脸视而不见,目光一转掠过几位行会大佬,落在并肩而立的安大爷、唐加明身上,不高不低的声音饱含深意,“瓷窑管事的办事能力是一,二则杜记瓷窑挂牌数十年,只说这两任皇商六年间,即便算不上有多风光,也算得上顺风顺水。
怎么才将股份分派出去没多久,偏巧就赶着年关赶着烧最后一轮窑炉的时节,就出了绕着人命的大事故?若真是看顾不周造就的事故也就罢了。如果不是,那是谁见不得杜记瓷窑好,巴望着杜府名声受损,好给杜记瓷窑年后呈上的竞标文书抹黑?”
如果说她刚才尽显大家风范,只为杜府名声计的几番申辩,只能算中规中矩,那么这一番意有所指的话,才真正算得上是急转直下。
围观路人眼珠一转,看向陆念稚。
早前杜记瓷窑突然分股稀权,谁不知道是陆四爷的手笔?
看来杜七少心里对陆四爷此举不太痛快啊,再有更早之前关于杜府叔侄不和的流言,可见杜七少不仅心里不痛快,还不服气陆四爷独断专行,这是借着瓷窑事故发挥,当众下陆四爷这位瓷窑总管的脸呢!
围观路人眼珠又一转,看向安大爷和唐加明。
前者是陆四爷的同辈之交,后者是杜七少的未来舅兄,其中利益纠葛岂是三家联姻能轻易抹平的?
杜七少看着人小心倒大,不管这话是暗指安家还是唐家,锉的都是两家的威风,不管瓷窑事故是不是人为,就算离间不了陆四爷和安大爷,也能煞一煞唐家这个未来亲家的锐气。
安大爷眉头大皱,倒也不恼。
所谓商人逐利,论起真章来情分终归要排在利益后头,杜振熙这话虽无礼,却在理。
任谁惹上这样的人命官司,摘清自家后,都会怀疑外人。
只他是长辈又是安家家长,即便清者自清,此时也不能上赶着对号入座,他眼风尚未扫过去,同样眉头紧锁的唐加明就上前一步,朗声笑道,“七少的意思我明白了。杜府仁善不吃独食,肯提携安唐两家乃是大义。如今瓷窑出事,七少有所疑虑也是应该。人命官司了结了,事故缘由还得细查。
不如请县官老爷派人坐镇,做主彻查事故缘由。唐家才得的新股,尚未能插手杜记瓷窑的管理事体,我虽不才,但七少若是放心,我愿代杜、安、唐三家出面,协理官爷一应彻查事宜。”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