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同情瞬间消散。
听听这话里话外的,连王妃也敢当做虎皮扯大旗,可见是心大了。
这通房,确实不能留了。
没得留来留去,留得他家小郡爷院子里将来乌烟瘴气,不知还会带出多少内宅纠葛。
小厮眯眼冷哼,起身拍了拍手道,“王妃那里怎么交待,用不着你操心。小郡爷说出口的话,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你且安心走罢。”
很快有婆子听见拍手声响,眼观鼻鼻观心的窜进茶水间,不问不看就架起通房拖走。
定南王是一地藩王,治家手段如何通房一清二楚,此时此刻煞白着一张脸,不敢反抗也不敢哭闹,只面如死灰的任由婆子拖行。
此间事了,小厮的心却还半悬着,抬脚拐进屋内,见沈楚其披着晨光呆坐桌边,一时心疼一时唏嘘,扬起笑脸凑上前嘿嘿道,“小郡爷,人我已经处置干净了。您,您还好吧?”
“不好。我以为见过熙弟,问过熙弟,不再被梦魇困扰后,我就能好。”沈楚其转头看向小厮,飘忽的眼神似落在小厮熟悉的脸上,又似透过小厮落在虚空之上,语气同样轻得飘忽,“可是那天从杜府回来,从父王那里打探出熙弟想知道的事后,我明明是想着怎么和熙弟说道,脑中却总也挥不去熙弟或笑或恼的模样……”
他明明只想好好思考正事的,但无论他怎么努力想要板正思路,最终都只会殊途同归,晃来晃去的脑中画面,全是他家熙弟的音容笑貌。
通房来请示他是否摆膳时,浅笑轻语打断他的思路,他本该松口气,却莫名又羞又恼,仿佛被人窥破自己心底不堪的秘密,心头邪火烧炽,即恼恨自己又忍不住再次鬼使神差,想要借由通房验证自己的心意。
不清醒时,他尚且抱着通房想着熙弟。
清醒时,他越发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真正念想,草草了事后没得到解脱,反而越发纠结。
刚才通房进来服侍他更衣,他看着通房心中苦闷之余,却也越发肯定自己的心意,通房会错意一碰到他,他就控制不住脾气,发了一通火赶人。
他无法再面对几次三番,被他当做替身的通房。
火是冲着通房发的,何尝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断断续续的表白说得语无伦次,沈楚其愁眉苦脸道,“我、我怎么能这么想熙弟?我比伯父还猪狗不如!熙弟是我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啊……我已经拖着两天没敢去找他,可是我答应过他会帮他,总不能再也不见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