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然挑眉,歪头一笑,“清蝉必扫榻相迎。”
杜振熙转身离去,一行将汗巾掖回腰间,一行掐着袍摆上车,坐定后轻敲车门,问道,“让你办的事办成了?”
“都打探清楚了。今晚带唐七小姐来庆元堂的是安记瓷窑的安大爷,去年上开始和唐家合作,无论是生意上还是私下里,走得都近。”桂开一心二用,边赶车边道,“唐家的车夫一听我是您身边的,不用多问就都说了。
看那车夫的态度,显见是受过主人交待,对我极热情客气。唐七小姐来此,是奉家长的命来探探四爷的口风,遇见您倒是意外。此外我听那车夫的口气,唐家上下都是极愿意和您做这门亲事的。”
如果没有陆念稚那一番“提点”,这样的结果本该让人放心。
此时此刻,杜振熙却不得不多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传言真和唐家有关,那么唐家对联姻的积极用心,就有待商榷了。
杜振熙没作声,听着霍霍车辘声,脑中不期然回响起陆念稚脚下一双木屐,踏着汤池青石地敲出的清脆声响。
她垂眸看向自己盘坐的双脚,再次轻敲车门,“回头准备些不胳脚的软布团,每隔一季把我的鞋都做大半寸,塞些软布团进去。”
陆念稚的戏言倒提醒了她,假喉结好办,不长胡子也好说,脚要是一直太秀气,难保有心人不注目。
细节决定成败。
桂开一听就懂,遂也不追问杜振熙哪儿来的突发奇想,只郑重应下。
杜振熙的心思已转回唐家,默了片刻才沉吟道,“庆元堂人多眼杂,这几天,你让人暗中留意四叔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