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要他承认他是妖孽,这人也会马上说出自己的原形是什么。这种口供,其实没什么意思,所谓主使之人的名字,可以随时换成任何人,这样的礼物,似乎没什么用吧。老夫相信,当今天子圣明,首辅亦是千古一出的贤臣,断事如见,绝对不会坐视无辜受冤的。老夫家中,现在还挂着杨阁手书的急公好义匾额,这才是真正的证据,证明老朽为人的证据。”
第二份礼物还没取来,谢遵的神情则十分淡定,没把那礼物放在眼里。
“杨将军平压米价的手法,确实雷厉风行,令人佩服。不过从商人的角度看,却失之于毛躁,少了沉稳。做生意,不是打仗,不能一味的求快,而是要讲理。高卖低买,这就是最大的理。当然,做这些人也有不当之处,那就是他们只讲理,而忽略了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他们就是忘记了天道。好在,老朽自己还是时刻牢记天道的。以谢记为例,老朽名下商号如果停业一天,怕是半个南京城的人都没有饭吃,到时候若是几万工人到街上要饭吃,就算是温府尊的日子,怕也不好过?府尊,您说是不是?不过谢某向来尊重朝廷,宁可自己吃亏,也不曾为难过地面官府,四大粮商那等人,还是不懂大局,让人遗憾。”
温逊之哈哈笑道“谢老爷是本府的大善人,修桥补路,赈济贫苦,我记得当初南京大荒,谢老爷宁可捐出一仓米来赈灾,不知救了多少人命。乃是东南有名的万家生佛,与四大粮商,绝对不是一种人,绝对不是。”
“原来如此,那我倒要说一声失敬,谢老爷,请用酒。”杨承祖举起杯,敬了谢遵一杯酒,那名叫霜儿的美婢,已将第二个锦匣捧至桌上,谢遵见里面放的还是成叠的文书,面上的笑容更盛
“杨将军,难道这又是什么人的口供,或者是指证某些人犯法的证词?如果是这样,我觉得你可能送错人了,这些东西,似乎应该送给温府尊,或是都察院,大家觉得呢?”
其他几名族长及商会中人点头大笑,温逊之则打着圆场“笑谈,笑谈了。今天是杨记酒楼开张的好日子,咱们何必说这些事,来败坏自己的兴致?我看,还是看看下面的歌舞,不要谈公事,现在表演的,我看着像秦琴姑娘?我这老眼昏花看不清楚,谁帮我认一下?如果是秦姑娘,帮我送一百朵花给她。”
杨承祖不动声色,反倒是称赞着温逊之“温公好兴致,佩服,佩服。不过我也知道今天这个日子不适合谈公事,所以这里面的其实不是什么口供,更不是证词,而是签的契约。截止今天为止,谢记商号里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