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鲍家是官宦门第,虽然曾经衰微,鲍公也是世家子弟出身,而今又是位高权重,治家当然遵循着礼法规教,可平民人家的姑娘,自小就没受过这许多约束,突地嫁进了官宦门第,一时之间是难以适应的,况且听世母讲,鲍家二太太可不好相与,有的是借口责难儿媳,再是性情刚强,也不敢冲撞亲长,就怕那姑娘,日后举步维艰。”
“小顾你说得极有道理。”龚氏蹙眉,显然觉得这个媒人越发难当了。
“所以我的看法是,与其在外头替鲍四郎择婚,不如在鲍府里头择个知根知底,又确然对鲍四郎有情有义的女子,这样才能保证人家是真正的心甘情愿。”
“可鲍府里头,哪来这样的女子?”龚氏困惑了。
“鲍四郎身边总有贴身服侍的婢女吧。”春归道:“鲍四郎身患弱症,日后必定不会入仕的,既为白身,娶婢女为妻便不怕人家诟病,鲍夫人完全可以先将婢女放良,再行婚礼,如此将来鲍四郎的孩子便不为庶出了。婢女是服侍惯了鲍四郎的,成了明媒正娶的正妻,更加会竭尽心力照顾夫婿,岂不更加有益于鲍四郎的康复?
更有一点好处,婢女自来熟知主家的规矩,总比外头的人易得适应,懂得如何明哲保身不受无端责罚,这也利于鲍家二房的安定,岂不减轻了鲍夫人日后的烦难?”
一番话把龚氏的眼睛都给说亮了,抓着春归的手重重两拍:“小顾这法子好,改日我便向鲍夫人建议。”
春归微微一笑。
她当然不认为婢女的终生就比其余人次要,但鲍夫人是万万不会同意替孙儿择个婢女为正妻的,倒不是觉得这样是委屈了鲍四郎,而是二房的婢女,她哪里轻易笼络得过来?
鲍夫人虽然不认同这主意,但也不好再强龚氏所难了,春归的目的,也只是让龚氏脱身事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