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夫人也是思虑周全了。”春归颔首。
心中却不以为然。
据易夫人说,鲍文翰的长子应当是原配所生,次子是庶出却为另一妾室所生,鲍夫人有一子一女,原本也是庶出,可鲍夫人既然被扶正,而今自然都算作嫡出了,鲍迁的年纪,那时鲍文翰过世时他怕还不知事,他的生母没多久也过世了,所以鲍迁应当不知鲍夫人是被扶正的事,但鲍家老大鲍述应当知道事实,不过听说鲍述对鲍夫人十分孝顺,又有鲍文翰叮嘱在前,这么多年来也从没对人透露过,把鲍夫人当成生母一般敬重。
春归不想轻率评定鲍夫人有没有故意将鲍述教养得不学无术,但她能够断定的是鲍夫人与二房之间必存龉龃,鲍夫人执意要为鲍四郎娶个刚强的媳妇,图谋也无非是利用孙媳掣肘儿媳,怯弱者并不一定不具豁达的心胸,也有可能外柔内刚,鲍夫人那套忧愁未来孙媳因为婆母刁难郁郁而终的说法根本说不过去,她可才是鲍府的主母呢,难道还护不住亲自择聘的孙媳?她需要的,无非就是一个脾气急躁头脑简单的工具,二房婆媳不和,她假模假样一番安抚,被二儿媳顶撞,鲍文翰得知这事后,岂不更加厌恶二房?
鲍迁是庶出,但他却是前途似锦,官职虽小职权却重,可比鲍夫人亲生的鲍远更有可能跻身高位,鲍文翰虽宠爱鲍夫人,但他身处庙堂,必定是把家门兴衰看得更重,大有可能将人脉资源用于鲍迁身上,除非父子之间反目成仇。
这就是鲍夫人的目的。
但春归此时无法说服龚氏相信鲍夫人有这样的意图,却又担心龚氏太过热心,无意又间接的害了人家好端端一个姑娘的终生,想想还是道:“我年纪小,怕自己突生的这念头有些不妥当,可又着实担心世母本是热心到头来却落下埋怨,所以我就说说见解,世母若觉荒谬,便当我没说吧。”
“小顾你说。”龚氏忙道。
“我在想认真疼爱女儿的父母,都不乐意明知鲍四郎体弱多病大有可能夭亡
,忍心让女儿冒着青春守寡的风险,所以答应的父母,要么是贪图荣华富贵,要么就是渡日着实艰难,可高堂父母答应了,姑娘却未必心甘情愿,不敢违抗父母之命,心里恐怕就会落下埋怨,也许便无法与夫婿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