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是个什么性情,就别在尹某跟前扯什么礼法为上的幌子了,怕不是在北平,也受不住晋国公的一再逼婚了吧?”
“晋国公确然对我青眼有加,热情似火。”赵兰庭倒是承认了这话。
“在下就不明白了,晋国公的嫡长孙女,那位董姑娘真是炙手可热,自从及笄,晋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媒人的脚踩平了,晋国公偏偏就看准了大爷,就算没有老夫人的热心,晋国公也一意要招大爷为孙婿,大爷怎么就偏不领情,宁肯被夫人算计,娶一个门第远远不及董姑娘的女子?”尹寄余的确不解,两道眉头像挽成了死疙瘩:“诚然,无论太孙,还是郑、万等家,都以为和晋国公府联姻,一个储位稳固,一个争储有望,老夫人对这门姻缘如此热衷,也有这样的意思。”
但尹寄余显然对这些人的计量不屑一顾,脸上全是鄙夷:“都不过是蚩蠢妇人一流的陋见罢了,晋国公是什么人?由来便懂得远害全身,纵曾立下盖世功能,也能不矝不傲,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孙女儿的姻缘,便牵涉进储位之夺?皇上对晋国公如此器重,也自是明白晋国公的立场,自来都只对君上尽忠,从来不怀私谋,大爷就算娶了晋国公府的闺秀,皇上也并不会以为赵家动了拥立的念头。”
这就是尹寄余的看法,他并不认为赵兰庭成了晋国公的孙婿,就会有损仕途。
“但我要是动了拥立的念头呢?”赵兰庭品一口茶,仿佛他刚才说这句话,并没有任何震悚的威力。
只见尹寄余瞬间呆若木鸡,他才微微一笑:“如果我动了拥立的念头,那么在皇上看来,联姻晋国公府就成了居心叵测,那么受我拥立那位,自然也会引起君上的顾忌,但倘若我能恪守臣子本份,不用攀高结势的权谋,即便择一立场,亦不足以触及皇上的厌恶。现下的情形,太孙是否具备明君贤主之质,是否具备安定社稷之能,皇上与众臣实则都不确定。太孙的储位从来就不稳固,各位皇子,也都还有转机。”
“拥立!”尹寄余深深吸一口气:“大爷说的可是拥立!大爷当然也清楚,赵家现今,就算不涉拥立,日后亦能荣华富贵,反而一涉拥立,那可是非成即败了!”但他很快又意识到:“难道顾老临终之前,之所以有这些安排,便是动了拥立的意思?”
赵兰庭颔首:“荣华富贵无非过眼云烟,祖父担心的是弘复之治后,未成开明盛世,反而祸殃乱生。”
他的手指,抚着白瓷茶碗光洁的坯壁,抬眸看向尹寄余:“晋国公无意涉入储争,与我并非同路之人,我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