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阴沉,山风伤人,中军大寨辕门侧,二百名背嵬军将士全副武装,围在简易的木质台子周围。
曹友凉、上官平二人,被五花大绑压在台上,左右各有四名身高马大的军汉,两名刀斧手,各持一把厚重的砍刀,面无表情地等待着行刑军令。
辕门口,李易冷冷地望着刑台,眼窝晕黑面色苍白,呼延信、王孝仁等十一名兄弟默然而立,只有那蒙古使臣,满脸笑容洋洋自得,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万户长,是不是该行刑了?”蒙古使臣瞥了眼李易,觉得对方似乎太多的犹豫,不过还算在接受范围内。
李易机械地摇了摇头,目光有几分不舍,淡淡地道:“再等等。”
“夜长梦多。”蒙古使臣眉头微蹙似有所想,要说刚才还是顾念兄弟情谊,或是故作不忍柔化三军,那现在他开口又不执行,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李易一听,好不容易压抑的怒火,腾地窜了上来,手握紧直刀刀柄,已按耐不住拔刀的焦虑。
却不想,呼延信轻轻一咳,没好气地道:“贵使稍后片刻,虽斩杀叛逆,然汉家自有成例,不到午时三刻,绝不能开刀。”
蒙古使臣一怔,想起了当年金军的规矩,似乎有所悟地道:“是了,我道那些汉军处置逃兵,都要午后开刀,你们汉家规矩太多好不烦人。”
呼延信勉强一笑,淡淡地道:“正午阳气盛,鬼魅不缠身,若早晚开刀,恐有赃物纠缠贵使。”
蒙古使臣脸色一凝,闪过一抹惧色,他并不怕杀人,且杀了很多人,却对虚无缥缈的鬼神心怀敬畏,尤其是他们蒙古人对长生天的敬畏,让他不敢太造次。
呼延信那么一说,也就顺水推舟,道:“也罢,按规矩来。”
李易非常惊讶,呼延信虽恪守兄弟誓言,对他默默地服从,却不代表会心甘情愿。今日,主动出来为他解围,缓解他心头怒火,实在太反常了。
“等会还得给他们吃上路饭,兄弟喝送行酒。”呼延信笑着,但他的目光却很悲戚。
“还真是麻烦,换成我大蒙古,早就万马奔腾,下沸水了。”蒙古使臣摇了摇头,全然没注意周边实质性的杀机。
第三道寨墙上
清波子脸色沉凝,郑重地道:“用得着那么大的阵仗,非得杀了他二人?”
叶知秋右手轻轻拍击泥金扇,仍是一脸怡然地道:“当然,不消说取信于人,便是曹友凉他们,亦有取死之道。”
“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