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黝黑,像是个卖苦力的。
他低垂着头,声音也不高:“赵五九。”
听他的名字,就知道他是绝对的苦出身,因为穷苦人家不认识字,又舍不得花钱去请人取名,就索性把孩子的出生日期当名字。
他是五月初九生的。
“为何shārén?”叶督军又问,声音不严厉,也不带感情。
汉子道:“他到我家里喝酒。”
叶督军浓眉蹙起:“你家开酒馆?”
“不是,我家不做买卖,我是在外头做活计的。”汉子说。
叶督军听了这里,隐约是明白了。
“继续说。”叶督军道。
汉子是没准备活着离开的,所以很老实,有一说一。
“我婆娘从前是王家的佣人,后来嫁人了就不做活了。”汉子道,“她在王家做工的时候,就跟过王玉年。
后来她嫁了,两个人浅浅扯扯的不干净。我不知道此事,是三个月前才听说的。
三个月前,我婆娘怀了身孕,王玉年到我家里喝酒。他发酒疯非要做事,把我那孩子给弄没了,我婆娘大出血。
我把她送到医院,花光了积蓄。刚刚没到三个月,我婆娘身子骨还没有养好,王玉年又来了。
我在外头,听人说他今天不高兴,在我家里混了一整天。我气不过,不敢中途跑,怕没了工钱养家。
收工了回家,他居然还在。他骂我没用,说要叫人打死我,以后我婆娘还跟他。我婆娘哭着求他。他踢她,我就把他给砍死了。”
一席话,汉子说得不带感情。
他脸上也有麻木:受苦到了一定的程度,对痛苦和磨难都习以为常了。
顾轻舟心中难受。
她在乡下时,见识惯了疾苦常年跟着师父去治病,也经历了很多。可眼前这个人的遭遇,还是让她的心拧成一团。
很显然,不止是她动容,叶督军亦然。
听完了汉子的讲述,叶督军半晌未动,眼里却有怒火。
他用力忍住怒意。
程渝也气得不轻。
司行霈和霍钺则面无表情,对此事很冷淡。尤其是霍钺,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比这事更凄惨的他都见识过。
“你所言都属实?”叶督军沉默半晌,把情绪压下去,尽可能让自己公正。
律法不能搀和人情,它是铁令。
叶督军不能给凶手无谓的希望,他要秉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