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宓穷,却极为要自尊。
被她当面一揭破,眼下泪水都快溢出来,活生生忍下,强调道:“就算倾家荡产,我也不会放弃她。”
江雁声眼眸死寂无澜,看向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声息的母亲,她感到眼内一阵刺痛,唇间自嘲般的冷笑:“谁想放弃她?是她……放弃了自己。”
叶茗紧紧的闭着双眼,身体已经冰凉没有体温了,肌肤表层呈现出一种惨白的光泽,喉咙处有一道切痕,透着血肉的艳红。
叶宓在旁,哽咽难忍道:“妈妈喉咙含着刀片,我让医生取了出来。”
怕她到了地底下,喉咙会疼。
“缝上了吗?”江雁声问。
叶宓点头:“医生手法很温柔。”
话落,卧室便安静一片,江雁声抿着唇没在说话,只是看着母亲。
“葬礼的事……”
叶宓过了会,又问:“妈妈在鹭城生活了十几年,也有不少亲近的朋友,我想是不是该通知那些叔叔阿姨了。”
“葬礼?”
江雁声低低重复,转头看向她,语气幽幽:“她什么都不管就丢下一切走了,我们该以什么名义办?”
叶宓语哽,褪去了脸上的血色,半天才出的了声:“难道就不给妈大办葬礼了吗?”
江雁声眼眸过于平静,言道:“我会挑一块风水宝地,让她葬回鹭城,你想办,便在自己家设灵堂。”
“江雁声!”
叶宓急了,不能理解她:“你明知道……”
“母亲深爱着你父亲,在他坟墓前自尽……为什么不把她和你父亲葬在一起?”
面对叶宓的质问,江雁声只觉得可笑,当着叶茗遗体的面,冷声反问:“她想葬我父亲身边以什么身份?前妻?”
说来不知多讽刺,一字一字清晰告诉叶宓:“我父亲江亚东的合法妻子是王瑗,墓碑里的另一个位置,留给的不是她。”
“她是你母亲,你怎么能这样说。”叶宓大声质问:“别人不懂母亲的苦痛,你身为女儿难道不懂吗?江雁声,母亲这辈子爱惨了你父亲,到死,难道你都不如了她的愿,你还配不配做她女儿了?”
江雁声眸底划过一阵讽刺,冷冷的:“难道,她就配做我的母亲?”
叶宓一下子失声,愣了半响,才追问:“你什么意思?”
江雁声的眼神如今是冷的,不似以前温暖,她被叶茗的死,伤透了心,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