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骨头凸出的母亲,时笙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像别人安慰她那样去安慰自己,觉得母亲走了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这样躺着不吃不喝,只靠着营养液生存
太痛苦了。
但痛苦又怎样,只要妈妈还在,还有呼吸有温度的躺在那里,她就还是活着的。
清醒只是迟早的事。
时笙没办法用那么轻描淡写又冷漠的理由安慰自己。
她不是妈妈,不能她觉得痛苦便认为妈妈也同样痛苦,她可能也在努力的醒过来,只是差一点时间而已。
就算是痛苦,就算是不想活下去,那也要等妈妈醒过来亲口告诉她。
不然她不甘心。
所以,现在必须要去筹钱。
她要让妈妈醒过来。
时笙出了医院,三月底四月初的风已经不刺骨了,但还是冷,从敞开的衣领灌进去,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抬手将衬衫最上面的两口扣子扣上。
有些茫然的看着医院门口不停冲出水柱的喷泉,这阵冷风浇灭了她的雄心壮志。
医药费是笔不菲的数目,公司里的同事都是点头之交,而徐琰三个月前才借了一万美金给她。对方现在准备结婚,在打算买车、买房、备彩礼,但从来没开口让她还过。
她不能将对方的心地善良当成理所当然。
但不去找徐琰,她还能找谁呢。
南乔?
她跟家里闹翻,陆焰出了事,她又生着病,半点不比她轻松。
季予南站在阳台抽烟,暖的灯光下,连同他身上的黑睡袍都被衬出了几分暖。
背影挺拔,隐隐透出几分孤傲的气势。
他眯了下眸子,视线落在不远处一道朝着这边跑过来的人影身上,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等走近了才看到是时笙。
她穿着工装,挽着的头发因为跑步散落了一些,脚上踩着一双细跟的高跟鞋。
时笙跑得很急,完全没注意到站在二楼阳台的季予南,到了门口,几乎是扑过去按的门铃。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
电子门禁对话器上出现了时笙的脸,一边的眉毛蹭掉了,眼线也花了。
季予南:“”
时笙每次在他面前都是妥帖精致的,除了上次喝醉酒之外。
男人的薄唇紧紧抿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不停摁门铃的狼狈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