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二年的年底,礼部官员表示非常忙碌。
因为春闱就在来年二月,前回是恩科,这回才算正式取士,当任礼部尚书卫予仁以及侍郎魏渊忙碌得都已经好几天不曾回府。
这日正午,当见一窈窕婀娜女子再次提着精美的食盒恭恭谨谨地呈到魏侍郎面前,纤纤素指,被葡萄紫的琉璃碗衬得越如青葱,那些个礼部尚未成家找着各种借口留在衙门围追艳婢的小年轻们再一次毫不掩示地表达出对上峰的热羡。
真恨自己瞎了眼,平乐郡主有什么不好,身边侍婢如此美貌,而且平乐郡主全不介意,这每日打发来送膳的婢女,个个都是勾魂摄魄。
魏侍郎才是当真艳福不浅。
一旁的卫尚书倒没留意婢女的容貌,在意的是魏渊的伙食,瞧瞧人家那几碟色香味俱全,再瞅瞅自家婆子送来的“大杂脍”,卫尚书长叹一声。
他家夫人这些年来脾性大躁,主要原因是针对女儿卫昭入宫当了女官,卫夫人深怨卫尚书太过惯纵,以致卫昭“无法无天”,好端端的名门闺秀,结果成了天家使唤,眼看年岁跟着涨,姻缘上头越发无望,卫夫人头发都快愁白了,别说卫尚书,就连把楚王夫妇也一并迁怒,这些年来,好说歹说不肯来往。
因而卫尚书的伙食,从来就只有婆子们送上的“大杂脍”,虽说盐味尚好,可有魏渊的精致一比,简直就是……文雅点,不说是猪食,那是自侮!可也是云泥之别了。
一个愁眉苦脸的上官,一个心满意足的下属,相对用膳还不及半,就闻“轰隆”之声,铁蹄炸响,再一抬头,惊见两口火炮被推着经过了千步廊。
果然来了。
卫尚书与魏侍郎不约而同地放下筷子,相对撩了撩袍子,在一众小年轻刚刚才从美婢身上转换过来的另一重瞪目结舌中,再次不约而同地下了断言:“不好,有罪逆逼宫!”
平安门早已紧闭,却有数百宫卫手持火铳由低至高列阵,横挡门前,直冲犯勇。
不少千步廊两侧朝臣闻讯而出,大多张惶。
可当黄陶到了近前,不少四目相觑,露出恍悟的神色,不自觉间,后退几步。
“奉圣令!”黄陶一骑,停在火炮之后,单臂举起一枚御令,四顾之时,意气风发。
实际上他盼这日已经好比目断鳞鸿。
原本以为“从龙有功”就能一展壮志,哪知他非但仍要受制于卫国公,便连天子,都不能乾纲独断。
多年筹谋、苦心经营,所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