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河在“应酬”妹子张姨娘后,并没着急离开国公府,要论来,他也属国公府旧人,当初与他交好的不少仆从,眼下也都混成了长随、管事,熟脸挺多。可张明河自从算计了主子苏轶,便被发落去了乡下田庄,后来遇大赦,经老国公恩许脱了奴籍在外经商,却有自知之明,这些年来,也就是经过吴籍案后才又恢复了来往,换作从前,别说张明河从不主动拜访国公府,便是家中女眷看望张姨娘,也被多番叮嘱,千万不能自作聪明笼络国公府仆妇。
不过眼下卫国公与张明河也算恢复了几分旧谊,偶尔也会使唤他帮忙一些琐碎,张明河与国公府来往逐渐增多,特许可经西角门出入,总算还是当作普通客人对待了。
因而这日,张明河便在西院儿略微留了一留,与儿时故交眼下管着门房的管事说了会子闲话,约好得空去茶楼酒肆里叙旧一番,再一甩手,打赏了几个小厮一袋子铜钱,还说是代管事赏的,引得几个小厮喜笑颜开趴地下磕头——这种光拿赏不干事的好处,换谁也愿多多益善。
管事白领了“下属”记恩,自然满意,把主子赏的好茶寻摸出来,又去茶水房讨要了两碟子糕点零嘴,殷勤挽留张大爷唠几句闲磕,实在一团欢喜。
张明河原本就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生意人,深知“群众基础”不容忽视,这般交好故旧,也不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并没提说什么让管事为难的请求,仅只叙旧,或者说些外头的趣闻,实打实的闲聊。
坐到近午,也到了告辞的时候,否则就得蹭膳了,却听二门里报了出来,让仔细门禁,外人不让进,家仆不让出,紧锁大门,千万莫有疏忽。
管事当老了差的人,一听是掌家的三夫人下令,深知要紧,自然不会追问缘由,赶紧依令行事,却仍旧客客气气地致歉,并亲自将张明河送了出门儿,及到门前,却见一仆妇正与小厮磨嘴,说有要紧的事通禀,可那仆妇却拿不出腰牌,小厮得了令,不肯放人进去,追问事情仔细吧,仆妇却又支支吾吾,便连来处都不愿说明。
管事才得了嘱令,哪肯为这没头没脑的事通禀,三两句就想把仆妇打发。
张明河仔细打量仆妇,三十出头年纪,穿着半新的夹袄,腰上系着青缎,发上插着银钗,看上去也是官宦贵族得用的婆子,不像没事瞎混闹讨好处的闲人,又见那仆妇眼瞅着角门落栓,着急得一头热汗,却仍旧徘徊,不肯离开。
张明河心思一动,便过问了几句。
仆妇却仍不肯细说来处,只反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