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不会察获,而无从着手逼供。
“圣上,恩赦戚家堂原为圣上旨意,不过无根之谈便行再审,也有朝令夕改之疑。”
戚家堂绝不可能行杀掳奸逼之恶,秦相纵使安排苦主,也并非无迹可察,虞沨不怕找不到奸侫狡言陷害的把柄,以他猜测,天子也不会行这漏洞百出之计。
果然,天子神色凝重,屈指往一摞奏章重重一敲:“楚王妃因为身陷贼手,惹得诸多诟病也是事实,远扬既以无根之谈推脱,那么朕只有一问,远扬可有实据证明王妃清白不失,以镇服悠悠众口,挽回宗室声誉?”
“是臣无能,不能安保妻室,险遭贼掳,多亏得戚家堂义士及时解救,终使内子安然返回,这本是太皇太后当日审断,眼下有传言四起,伤及宗室声誉,若说有错,也是臣子过错,不能由内子一力承担,臣甘愿受罚。”
果是将太皇太后抬了出来,天子冷笑,指掌抚案,背脊微靠:“远扬的意思朕明白了,无非是要一力承担罪责,如此,朕也只好将众位御史的奏章转递太皇太后,相信太皇太后也不会罔顾宗室声誉不顾,总得给臣民一个交待,远扬,先帝曾告诫朕,说你是国之栋梁,将来军制改革朝政大事离不开你辅佐,朕情知你护妻心切,但也不能罔顾大局,为人臣子理当尽忠尽孝,怎能只顾私情?朕告诫你,还当三思择重。”
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虞沨再度回以长揖:“臣实在惭愧,有负君帝信重,只内子无辜,臣实不能弃之不顾。”
这意思,便是宁愿被贬为庶人也不愿休弃元配?天子连连冷笑,好个情种,那么且走着瞧,看你是否当真为了个女子,而不顾家族父祖,舍弃富贵荣华。
这日下昼,虞沨一直留在文渊阁候诏,果如所料,申初时分,慈安宫便有诏传,太皇太后倒没有那么多虚伪言辞,只说难处:“哀家固然信得过戚家堂并非为非作歹之徒,景儿清白未失,以她的性情,也不是甘受耻辱的软弱之辈,不过眼下闹得这般张扬,市井百姓难辩是非……实在让人为难。”
果然还是有所保留,太皇太后固然不愿旖景落得休弃的下场,却也不愿为此与天子冲突争执,也许她仍有试探,想看虞沨是否当真宁保妻子而舍弃权势,也许最想看到的结果,正是虞沨甘为庶民,这么一来,显王势必会受天家完全控制,唯有忠于皇权,才能安保儿子儿媳平安,将来才有望获得恩赦,将爵位交由子孙承袭,只那时,朝廷只怕已经完全接手兵权,显王之势已被分剥。
这样的结果不是不能接受,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