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的酒宴一直到了傍晚才彻底散场。
这一日的霞光灿烂似乎更胜昨日。
即使早有准备严阵以待的大君殿下,也不能预料这一日计划已经布成,只要旖景痛下决心,结局已经无法更改。
肖蔓事先交给夏柯那封虞沨亲笔书信上,已经与旖景约定——抵京首日,即可行计。
虞灏西也早有准备这日会被虞沨晚留国驿,两人之间的摊牌无可避免,实际上即使虞沨没有提请,大君也势必要纠缠不放的,他怎么甘心不将对手严密盯防,好教虞沨有避人耳目联络暗人行动的机会?但大隆使臣为国之贵宾,若非大君亲自上阵,这任务交给谁也无能担当。
更何况大君万万不曾预料金元公主已经“倒戈”。
三日之前,当使团派遣的仪官率先抵达大京,确定虞沨已经进入西梁国境,于今日被迎入城,金元公主便即说服王后,为了安抚“倩盼”,同时也让大君安心,赐下诸多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以为王后认同这桩姻缘的姿态。
实际上就是暗示旖景——三日之后,东风将至,准备行计。
因为早有约定,并不需要明示,就算大君多疑,也不会将月王后这番“示恩认同”的行动与旖景脱身联系起来。
即使大君没有以晓晓牵掣的打算,也没有直言虞沨今日抵京,旖景照样会在今日依计而行。
不过大君既然严阵以待,诸多戒防当然不仅限于禁止旖景与外人接触,将晓晓分隔至无人察知的密苑。
比如他让薛东昌驻防大君府,严令不能让人出入内宅,甚至授意孔奚临寸步不离,以便在大君不得不分身防范虞沨之时,对旖景进行暗中盯防,弥补薛东昌这大老粗万一被人欺瞒的漏洞。
至于明面上就与虞沨有亲戚关系的卫冉,即使大君没有察到任何他与虞沨“勾联”的际像,也并没有轻疏。
他让卫冉顶替薛东昌日常职责,并没将他留在府邸,而是带在身边。
比如这日傍晚,当大君以主人的姿态,将虞沨迎去国驿,负责招待时,卫冉其实就在国驿随侍。
这当然不利虞沨的计划。
不过并不代表着卫冉不能脱身。
因为虞沨既要与大君摊牌,身边自然不能伫着闲杂。
当着诸多仪官的面,大君若对楚王严密盯防也不符合外交礼仪,是以,大君也只好利用“旧情私交”的借口打发闲杂,与虞沨把盏话旧,在两国军政协商正式展开之前,温故从前私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