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民安,否则勋贵手中太多持仗,在地方自成一势,若心怀跋扈不仁必定祸国殃民,金逆之乱,即为现行军制之祸。”虞沨毫不讳言:“倘若卫国公府与楚王府只因一己之私,而视君国隐患不顾,与金逆何异?更愧为圣上信重之臣,有负三朝君帝之天恩。”
虞沨说话之时,坦然直视天子,并没留意皇帝置于膝上的手掌已经牢牢握紧。
十余息后,天子方才举臂,重重拍了两下虞沨的肩头:“不愧我虞姓子孙,远扬……果然不错。”却忽而话题一转:“你既然看得这么通透,对将来储君可有见解?”见虞沨想要起身,天子摁牢他的肩头:“别说那些不敢妄测的虚话,你是宗室子弟,将来大隆帝君离不开你的辅佐,改革军制不在一朝一夕,这事比官制革新来得更为艰险,时不待我,将来只能依靠你们。”
虞沨敏锐地察觉到天子语意里略微的凄冷与遗憾,心中往下一沉,指掌也是一握,隔了数息才说道:“若要改革军制君权大统,在位帝君必须坚韧果决,既具雷行铁腕,又怀贤明之志……以侄子看来,三、四两位皇子皆具帝君之质,不过……四殿下妻族是秦氏,只怕将来……秦家不甘大权旁落。”
“福王为何不在考虑?”天子神情越发温和,因为虞沨刚才所言,已经点明三皇子更加适合。
“福王心怀宽仁,若已是太平之治,内忧外患皆无,福王可为守成之君,可要施改政之举,福王不具果断坚决。福王从无为君之心,与世无争,谋断也有不足。”
天子轻笑:“倘若是四郎继位,必会亲近外戚,说不定朕的官制改革就会成为一着废棋,秦家倒是不会放过打压勋贵的盘算,可他前朝世家不抑,一昧遏制勋贵,权势失衡,必引祸乱,四郎走错了第一步,再难控制局面。”
“叔父圣明。”
“你想得不错,我更偏重三郎,以他的智计,不会受外戚掣肘。”天子忽然肃色:“远扬,你心里可有顾忌?”
虞沨这回毫不犹豫就站了起来,掠袍跪地:“下臣是有顾忌,故,下臣虽有忠心愿辅圣上改革军制,但为保全家人,斗胆恳求圣上赐一恩旨。”
到底是什么样的顾忌,君臣之间心知肚明。
故而天子不问,只说一句:“你但说无妨。”
“下臣恳请恩旨,允楚王府择时赴藩。”
择时……天子又是一笑:“好,朕答应你,会先赐一旨,若楚王自请赴藩,必允。”
虞沨心下一松:“下臣叩谢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