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待那些姨娘,新鲜劲一过,丢在一旁死活不问,三太太虽还算贤良并不多妒,不会阴谋害人性命,可实在狭隘孤寒,姨娘的月例银都克扣着不发,公中按例发的四季衣裳也被“截流”,眼下还活着没病死那两个,可怜沦落至衣无二件的境地,还不如候夫人身边一个三等丫鬟光鲜。
若为此就死心踏地,脑子是被水煮了吧。
又说建宁候,听了三爷的话气得目瞪口呆,尤其那些“千刀万剐”“痛打落水狗”的恶语,这哪还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简直就是生死不容的对头,他可不以为三爷只是嘴上发狠,当了几十年的兄弟同住屋檐下,彼此性情也都清楚,三爷自私阴毒、睚眦必报建宁候早有领教。
当初太夫人身边有个侍女,一早是准了给四爷,哪知被三爷看中了眼,求了许多回,无奈那侍女本身不愿,太夫人到底顾及许多年的情份,也不愿强迫了贴身丫鬟,只这情形,再给四爷当然不再合适。
于是就把那侍女指了个管事,放出去备嫁。
三爷便恨上了侍女不知好歹,跳着脚的发誓要让她不得好死。
那时三爷年才及冠,太夫人与建宁候且以为他争强好胜一时觉得没脸才嘴上发狠,并没上心。
哪知三爷竟真闯去了侍女私家,把人掳了出来,欺凌侮辱一番,坏了人清白。
太夫人气得个绝倒,见侍女要寻死,生怕张扬出去于家声不利,到底还是趁了三爷的愿,把侍女给了他。
没过多久就被三爷捏了个把柄,大冷天儿的罚着在院里跪冰盆,侍女到底受了寒,病得起不来身还被三爷着人抬去庄子里头,喝令不让请医,生生病死了。
太夫人与建宁候知情时,侍女已经被卷席子裹着扔到乱葬坑。
建宁候自此对这兄弟灰心丧意,连个婢女都不放过,如此心胸,还指望他将来能成大器,为家族繁荣助一臂之力?
不过从前三爷到底还能做到“兄友弟恭”,至少在家人亲族面前不会这般跋扈蛮横,建宁候哪能想到三爷竟对他这个长兄心怀怨恨,都到了恨不能千刀万剐的地步。
看来三爷这回是笃信有黄陶撑腰,攀附上秦相与四皇子为靠,又认为江月嫁入宗室风光显赫,彻底地有恃无恐,再不愿忍辱吞声。
此隐患必成大祸!
建宁候也是重重一拳头擂向几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