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纹,世子药膳可备好了?”旖景问道。
罗纹垂眸向前,一句“备好,亥初才当服用”已在嘴边,却生生咽了回去,只恭谨作答:“世子妃安心。”
一旁夏柯微微蹙眉,打量了罗纹几眼,没有说话。
却有秋月挑帘而入:“世子进来了,直接去了净房,是否准备喜服?”
罗纹连忙往里,步子已到隔扇才险险收住,有些尴尬地转身:“世子沐浴,一贯由奴婢服侍。”
旖景微微颔首,只令里间正在收拾细软的春暮寻出喜服喜靴,交给罗纹。
净房原与卧室相通,既可由里间直入,也可从后院进去。
“世子妃,这今后侍候世子沐浴一事仍由罗纹?”眼见罗纹径直由新房进了净房,夏柯又是微一蹙眉,过了一阵,还是问了出来。
旖景却知虞沨不惯让人服侍沐浴,上一世他身子孱弱,尚且坚持,这一世应当还是如此。
但罗纹刚才的话似乎故意误导?
这丫头对她的态度与那一世大不相同,似乎有些存心疏远。
“你们别管,罗纹是世子身边得用的丫鬟,对她不能轻慢。”旖景交待。
不过多久,谢嬷嬷托着一个瓷盅入内,笑着对旖景说道:“世子就快妥当了,也到了服用药膳的时辰,世子妃可得盯着世子服用,这些年来,到底让世子有些乏腻,又因身子骨渐渐好了,越发不想吃这涩味,但江先生说了,施针未停,这药膳可不能断。”
“有劳嬷嬷,我省得的,必会监督着世子。”旖景笑道,揭开盅盖,只闻一阵浓重的药息扑鼻,口腔里立即弥漫了股子涩味,又问:“未知世子今日可曾多饮,是否该备解酒汤。”
谢嬷嬷笑道:“有荣王、康王,并甄家二郎与魏先生几个挡着呢,再者宾客们也知世子不益多饮,并没有为难。”微微一顿,又再说道:“还有咱们家的二郎也在旁照顾着,虽说不怎么心甘情愿,面子上还是要做足。”
这话,那一世谢嬷嬷从未在她面前明说,想来是因为得了虞沨叮嘱之故。
一声轻微的门响,烛影摇红间,男子唇角带笑,一头乌发由锦帛轻束,垂于肩后,比往常发髻恭整,更显一分飘逸,便是那身圆领箭袖长袍仍然是夸张的艳红,也掩不住与身俱来的清雅出尘。
谢嬷嬷极有眼色,春暮等人更是配合默契,当虞沨才从朱幔步出,已经默无声息地退出了新房。
旖景起身相迎,她做的这身喜服,只压着袍角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