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姓黄,不姓苏,亲疏有别,该多陪自家姐妹才是情理。
话尽于此,江月再是厚颜,也没有强留的道理,离开时脸色尤其不善。
便是秋月都满腹孤疑,与秋霜议论:“咱家娘子这些年来,似乎对候府七娘不如当初,眼下越发疏远了。”
而江月走后,旖景靠坐凭几,也是沉思不语。
那一世,自己与虞洲当真“青梅竹马”,江月因而“惋惜”,并不奇怪,可这一世,自己分明待虞洲多有疏远,近两三年来,便是虞洲自己也心知肚明,何故江月仍然“抱憾”?她今日那些话,试探的意味十分明显,那么,她用意如何?
忽而想到崔姨娘病逝之前的那一番话。
甚至黄六娘曾经提说的疑惑。
一些模糊的想法从脑子里一恍而过,头绪却不分明。
而关于陪嫁丫鬟等事,当然也得最终确定。
原本旖辰出嫁,陪房就有四家,丫鬟也有十二人,但旖辰到底是嫁的亲王,又是嫡长,旖景较之,依例是要斟减,陪房也有四户,不过丫鬟只有八人。
四个贴身照顾的一早就定了,另有一家陪房,大长公主与旖景商量之后,最终定了铃铛一家。
旖景瞧着,铃铛倒也忠顺,这些年来,将冬雨盯得死死的,一言一行都不放过,便是上月,虞洲与冬雨在假石园里卿卿我我,那小丫头都盯在眼里,不过接近不得,没听见他们的话罢了。
旖景压根不需要“听闻”,也能将两人的谈话猜个八九不离十,无非是虞洲许诺发誓,冬雨痛表忠心罢了。
只铃铛原先是个三等丫鬟,老子娘都在庄子里头当差,让她一家陪嫁,原本的二等丫鬟便要减掉一个。
冬雨十分焦灼。
旖景迟迟不定,也就是要让她焦灼。
她想看看,除了宋嬷嬷,还有谁摁捺不住。
又忽地想起另一件事,因并州一行之后,接二连三的变故,竟顾不上过问腊梅,究竟李霁和向她打探了什么,趁着这日厘清了一些想法,便让夏柯唤了腊梅进来。
“五娘当真算得准,果然,十余日后,李先生又来寻了奴婢,奴婢依然犹豫了一些日子,这才答应了她,却是问张姥姥从前做什么营生。”腊梅一本正经地掏了个本子出来:“奴婢怕隔了些时候,难免会有疏漏,便将先生所问之话告诉了三顺,让他逐词逐句记了下来,五娘请看。”
旖景接过小本,逐一翻看:“稳婆?李先生寻的人从前是稳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