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才是他真正地对手。
金相这回,出手也算狠准。
应是料到圣上不会让秦相过多涉入“疫情”一案,一旦湘州“疟疾滋生”,圣上必会遣自己前往。
他没有隐瞒旖景,告诉她金相的盘算必然是要利用他为人质威胁父王屈从。
尽管昨夜在赶往并州的途中,他已经推测出金相的全盘阴谋,并且有了看似周全的安排,但能否如偿所愿化解这场迫在眉睫的内乱,委实也只有五成把握。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到底还是欺瞒了她,因为并没有十成把握能安然归京,这一别……
这时,驿站这间简陋的客房里,虞沨半靠竹榻,一手撑着额头,似乎闭目养神。
整整一夜,思维没有片刻停歇,他是真的觉得有几分疲惫了。
这一闭目,黑沉的视线里,满是她依依惜别的不舍,不忍放手的担忧。
才说等并州疫情平息,便会争取他们的将来,可谁料这恶浪风波竟才开始,而这一次险情,更是生死攸关。
若他一去,再无归日……
心里是如压山石、五味杂陈,晦涩遍布眼角,让他眉心急蹙。
假若再无归日,最遗憾的事,也许是那一个始终不曾出口的问题——旖景,撇开心里的愧疚,我是否,还仍是你心头最重?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这些时日以来,一直绕开不去面对的疑问,他不想假设那一世如何,他们之间的纠葛早已注定,于他是两世不能自拔的爱恋,于她则是一生难以释怀的悔恨,可是因为这突降的生离死别,让他再不能回避。
莫说他无法知道答案,只怕就连旖景,也没有仔细梳理过其中脉络,但唯有一点肯定,当他赴险,对她一定是漫长的煎熬,当他不能平安,她也一定会痛不欲生。
比起儿女情长、两相厮守,他的安好,才是她心头最重。
所以,将密函给予,将安危托付,是知道她一定会参与进来,竭力助他计划实施,即使担忧难免,可因为大局,她也会逐渐冷静,这样,也许就没有心绪与时间付予伤感忧虑,这样,这一次离别或许就不算太过漫长。
假若是不好的结果,当她已经竭尽全力,及到后来,也许心里的愧疚便不会那么浓重,才能……逐渐将他忘记。
但假若还有重逢的时候,亏欠他的,这次已经还清,那么是否,她也能诚实的面对真心。
到了这一步,他还是深陷在“贪欲”里,渴求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