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哭笑不得,眼下情形明明白白,是中了世子的障眼法呗,他定是早藏居心,示好在先,就是为了趁人不备……
“相公,眼下重要的是圣上的态度。”霍真壮着胆子说道:“世子是什么主意不要紧,就看圣上会不会追根究底。”
提到这点,金榕中更是不免急乱:“我听了你的提议,先是力请将施德于并州处斩立决,以平息民愤,秦怀愚那伙人却据理力争,说什么施德区区一介知州,做不到这般一手遮天,便说瞒灾一事,也不是他一个知州就能达成,力请让圣上严察此事,后,我又主张此案因由大理寺、刑部主审,秦怀愚便又重提郑乃宁一案,称大理寺与刑部是非不分,是失察还是同党尚无定论,如何能将并州一案交付,他们主动占尽,圣上已经下令待并州疫情平息,着虞沨将施德一众押赴天牢,竟是要亲审!”
“太子殿下……”
“声称染了风疾,在东宫养病。”一提及太子,金榕中脸色更如锅底:“韦元、卓志那两个白眼狼,在这关头竟也坐腊,居然打起了独善其身的主意,今日殿议吭声不出,避之不及!若无老夫一手提携,他们能有今日的地位?”
金榕中又再迁怒,却不想趋利避害原是人之常情。
“哼!秦怀愚想借着并州一案将老夫扳倒,还没这么容易,常信伯、宁平候几个可也在这条船上,若老夫因此获罪,他们也落不着什么好!不是早让你修书与他们,可有答复?”金榕中又问。
霍真抹了一把冷汗:“并无答复……”
“什么!他们人在山西,当知事发,竟然这时……”
“相公,咱们以假充真之事已经揭发,只怕常信伯必然知情,对咱们,已经是心怀芥蒂。”
“就算如此,他们也是身涉其中!”金容中又再击案,掌心已一片深红。
霍真深吸了口气,认为事到如今,情形已经分明,可不能再存饶幸,必须孤注一掷了:“相公恕在下直言,常信伯等人能否自保,眼下已非咱们能够掌握。”
“此话何意?”金榕中扶案而起,肥硕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黯影,将霍真笼罩了个严实。
霍真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终是下定决心:“从世子起初与相公交好,到圣上赐婚六娘……委实便是,让相公放松防备的障眼法呀……更有眼下太子与常信伯等的态度,相公,圣上只怕是,早有了打压相公之心!”
这一句话仿若惊雷,击了金榕中的天灵,让他颓然跌坐,两眼依然圆瞪,怒火却郁积肺腑,虬髯直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