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德狗官!你瞒报疫情,陷害无辜,死不足惜,我清白可鉴日月,不怕你血口污赖!”
堂外百姓,顿时暴发出一阵议论。
施德满头冷汗,兰心却面不改色。
坐上虞沨揉一揉眉,暗忖这孟高吃了如此大的暗亏,性情却还不收敛,全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听他嗓音嘶哑,应是在死狱里不停叫骂,亏得施德还顾忌着常山伯,才忍住没将这么聒噪的人灭了口。
而孟高一在堂前跪定,尚不待问,便滔滔不绝地细说了一回——他如何发现郫南那些身染“风寒”者情形不对,如何四处搜证,如何寻得旧友何需打听。
“在下之友何需,在奉城开馆行医,因我对疫病所‘风寒’之诊断甚是疑惑,故而前去请教,却听何需也说,奉城同样有不少‘风寒’患者,但疫病所早有警告,不让大夫私诊发热患者,这岂不是欲盖弥章?”孟高怒目直瞪施德,虽双膝着地,腰杆却挺得笔直,亏得他在死狱里受了这么多日罪,身上便是鞭痕杖伤,眼下还如此生龙活虎。
这番,就连堂中贵族也低声议论起来,打量施德的目光越发孤疑。
如此重压之下,施德再难摁捺,当即沉声反驳:“信口胡言,我之所以有这令下,全是因为郫南有个郎中将‘风寒’误诊为‘疟疾’,使得谣言四散,人心惶惶,而今年因气候怪异,染‘风寒’者急速增多,以致有人耽搁治疗而瘁,这才让疫病所统一收治,为的也是百姓安危。”
“狗官,还敢狡辩!我起初原本也不疑你,还道是疫病所误诊……世子明鉴,在下前往奉城,便是带了名患疾者请何需诊治,结果被确诊为疟疾,在下得知有疠疫滋生,便往疫病所告知医官,原是想请他们仔细诊治,上报疫情,却被那些医官不问原由,斥为散布谣言,若非在下还有个主薄之职,说不定当日就会被押冤狱,后,在下再访奉城,本欲说服何需,一同往府城报疫,哪里知道就被人陷害!施德审案,不问是非,重刑逼供不得,竟使人书下罪状,强摁我指印于上,将我打入死牢,若非他有意瞒疫,何故冤枉在下杀人?”
孟高声嘶而力盛,话不响亮,却掷地有声,再引堂外百姓,又是一阵沸沸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