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高?金家怕是要出个皇后了!
金相果断了结了与楚王府联姻的心思,兴高彩烈满怀庆幸地将孙女儿送入东宫。
这时的金榕中,已经预先以皇后祖父自居,当然不将秦怀愚看在眼里。
位列御前之时,他尚且还盘算着时来运转,家族中兴之际,又突然从天上砸下的那笔,既能笼络并、朔两地勋贵,又能自丰腰包的意外之财,冷不防,就听座上天子叫了钦天监监正出列。
这朝臣殿议,有钦天监什么事儿?金榕中瞬息又是满腹孤疑。
“自从开年,先是春旱,入夏又是暴雨不断,朕十分担心各地汛情,不知今日放晴之后,是否还有雨势?”座上天子沉声一问。
“启禀圣上,据灵台郎观测推算,七月下旬至八月中,或许还有暴雨。”
天子顿时忧心忡忡:“据闻,华北多地雨势不断,以致燕江、南江水位暴涨,就连定河水流也比往年湍急……”
定河经华北诸多州郡,直通锦阳京,若是水势暴涨,必然危胁直隶州县,天子关注也是常情。
金榕中疑惑一松,又恢复了漫不经心,心下暗诽——钦天监那帮酒囊饭袋,只会故弄玄虚的一套,哪里会知雨势如何?直隶流域遭灾,还是百年前那场近两月不断的暴雨引至,那般天灾实为罕见,这眼看就将入秋,怎会引发洪涝,殃及直隶京都?
却忽又听天子唤出一人,这番,让金榕中心弦猛地崩紧,头皮上细细一层颤栗。
出列之人,原本不该在场。
因为不过是隶属工部之下都水清吏司掌河防之主事之一,而这一位负责的区域,正是并州。
“听闻两江之水入定河流域处,正是并州管辖,今夏连连暴雨,不知并州可有水患之虞?”天子握拳于膝,眉目间并无担忧,酝酿着重重肃意,不过语气里,甚是淡然。
不知那位汪主事若觑见天子神情,会是怎样一番答话,可惜的是他不敢偷省龙颜,视线垂得死死的,尽管心跳如擂,却还想着蒙混了事:“启禀圣上,近百年间,并州并无水患之虞,虽今夏雨急,数十年罕见,但据州志记载,前朝东明昌盛年间,接连五十余日暴雨,以致华北多地受洪涝之灾,并州却是无患。”
金榕中暗暗松了口气,轻抬眼睑,溜了秦怀愚一眼,目光一凝。
站在宗亲一侧的虞沨,早将金榕中系列细微的神情纳入眼中,清秀的眉头缓缓一蹙。
才听“并州”二字,金相的神情一息大变,甚是让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