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归一事’。”苏轹执笏而言,并不曾字字铿锵,但有理有节,以致金相党羽一时找不到反驳的依据。
金相当然不甘:“不过圣上,一个待罪之人,如何能公断南浙一案?”
苏轹轻轻一笑:“今日两相争执不决,无非是因为南浙一案颇为扑朔,金相既不信彭御史所察之据,质疑原本也不为过,是以,微臣请谏,还请圣上择一公正之臣,审理一应人证,若尚不能确断,圣上可令为钦差,赐审断拘押之权,再赴南浙彻查。”
原本天子虽派遣了御史,可并未放宽权限,以致彭向虽捕获一应人证,并查明南浙污吏之事,却不能将官员们押回受审,苏轹这个提议,无异于向圣上要“先斩后奏”之权,而担此重任者,当然不会再是一个监查御史。
“爱卿此议甚好。”天子当然准奏,目光扫了一眼似乎轻吁了口气的太子,微一敛眉。
其实,虞沨早料到南浙一案不会轻易了断,与天子谏言——可将此重任交给太子,以为历练——可是天子今日冷眼看来,太子竟似跻身事外、心不在焉,只盼着朝议早散,甚至不如往常只知吟诗唱月的三皇子——当真能将此事交给太子?
天子尚无决断,金相就率先提出:“禀圣上,此法虽然折衷,但不知应由谁担此重任,才能公断。”
话音一落,又听一个意气风发地嗓门儿:“圣上,儿臣请命!”
既然称儿臣,那当然就是皇子之一。
眼下几个皇子,能参与朝议者,无非是前头四个,太子一贯唯天子之命是丛,极少发表见解,福王更是一个摆设,三皇子也就今日才“一鸣惊人”,竟然抢白得金相失言,难道又是这位?
当然不是,出列的是四皇子。
虞沨方才微抬眼睑,看了一眼站得笔直,但歪拿着玉笏的某妖孽——好手段呀,想来是红衣姑娘起了作用,通过陈六郎,先就将这事“泄露”给四皇子。
四皇子早有准备下,怎么会放过这个力矬金相,并立功得信的机会?
但金相老谋深算,岂肯把剑柄白白交给秦相的贵婿?
不过如此一来,钦差人选便圈定在几位皇子里头……虞沨看了一眼太子,唇角微抿,他虽向圣上谏言,让太子公断此案,但想来皇后会是第一个反对之人,不愿太子成为众矢之的。
路已铺成,且看三皇子要如何把握机会了。
不过看眼下情形,虞沨认为三皇子的胜算,已是十之八九。
果然,金相掷地有声地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