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无关。”她听见他依然冷静,有如玉叩的嗓音,还是那般温暖清越:“阿薇,你很好,是我只能做到如此。”
是了,很早以前他就说过,人心不能勉强,她还记得当时他满是苍凉与惘然的目光,看向空谷雾色里绰约的山脉,她甚是不解那苍凉的来源,怎能设想,那一句话,最终落在了她的身上。
促不及防,就在今日。
江薇慌张地离开,仿佛如此,这一切就不曾发生,她依然能像从前一样,懵懂地留在他的身旁,心怀期待。
竹帘乱晃,仓促的步伐有如一路叹息。
罗纹从水厅里,托着茶盏过来,刚巧目送了江薇慌张远去的背影,半响,才重重叹了一声——就连是她,也瞧出了世子待苏五娘的非同旁人,而两人无论身份,还是才貌,恰如天作之合,起初她尚且以为,世子不会对旁的女子动心,唯有阿薇,时常接触,算是最亲近了。
可惜,身份上到底还是差得太远。
但将来,苏五娘是否能容纳阿薇为个妾室呢?罗纹忖度着,阿薇对世子一往情深,想来不会在意身份,世子因着多年情份,将来也会对阿薇顾及几分,只要苏五娘心怀大度,阿薇将来的日子却也不至艰难。
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劝说阿薇,让她先退一步,并且再不能这般直接,什么话都脱口而出。
罗纹蹙眉思量着,心事忡忡地折往书房。
——
当两日之后,虞沨与魏渊再度长亭作别之时,旧年中秋宴后,奉天子手谕前往南浙追查旧案的都察院御史彭向那一匹快马,总算是奔回了锦阳京的正武门。
随着他的归来,次日朝议,酝酿已久的轩然大波“轰鸣”而起,金、秦两党之争,被推至空前激烈的程度,朝臣们你来我往、铿锵有力的争执言辞,使得太和门前鼎沸不绝,从天光阴凉,一直到旭日出云。
天子御座在上,仔细聆听着朝臣们的针锋相对,时而剑眉深蹙、凤目斜展,时而唇角微卷、轻声冷嗤,却显得极有耐性,不打断,不插言,不焦躁,喜怒不明,暧昧不清。
那些个往常应付站班,诸事不论的朝臣,今日也尽都打醒精神,就连王孙贵胄阵营里的几位皇子,也是聚精会神——比如,才从别苑归来的三皇子,一改呵欠连连、神情委顿,站了近两个时辰,今日尚且挺拔如松。
旁人并没注意到他的改变,唯有四皇子除外。
抽空还冲三皇子耳语一句:“今日站这么久,连我都觉得累了,三哥竟不觉困顿